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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融陽笑而不語。何苦耳邊聽著那些微言細語,哂然一笑,抽劍出鞘,劍鞘往外一扔,足尖輕移,整個人便如孤鴻般飄了起來,身姿絕妙。漫天劍影似天羅地網般籠罩下來,陸廷霄動也不動,只待那劍尖離身體不過半尺,這才往後一退,借樹枝之力,手中長劍刺向光影的空隙,錚的一聲,短兵相接,比的卻是內力。兩人長劍雙雙一蕩,片刻又纏在一起。眾人屏住呼吸,只看得那一黃一青,身影翻飛,就像兩道絢麗的長虹,說不清哪邊更佔上風。武功稍遜一些的,卻連兩人招數都看不清楚,只是眼花繚亂,頭暈腦脹而已。這絕世一戰,開始了。長寧坐在車中,車簾子微微掀起一角。她看著戰況,心跳也跟著起伏不定。說不好是盼望哪一方勝利。既希望何苦贏,又恨他不理自己,只盼著他受些教訓,又不至死,從今往後能一心一意待在自己身邊,明白這天底下惟有自己才是對他最好的人。又思及許多年前兩人把手共遊江湖的情形,那時候年少多情,俠骨紅顏,何等快活恣意,只可惜這麼多年過去,早就湮沒在記憶之中……她怔怔地想著,只覺得酸楚難受。何苦的武功承自西域崑崙一脈,他本身性子狂放,劍法便也如狂草一樣龍飛鳳舞,令人捉摸不透。陸廷霄走的是道家心法,從小到大修的是無慾無求,清靜無為,從有招到無招,皆是隨心所欲,大巧若拙。兩人曾在斜月坡上交手過一次,那時候一方擔心沈融陽傷勢,一方只為阻攔拖延時間,俱都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如今這一戰,卻恰好是讓他們得以真正對上。棋逢敵手,將遇良才,也許就算沒有今天,他們也會另找時間機會交手。這世間對手寥寥,有君為敵,豈不快哉!兩人所到之處,葉子竟是都被劍氣拂落,只餘光禿禿的樹枝。轉眼之間,交手已近四十招。打的人難解難分,看的人凝神屏息。何苦眉角一挑,劍尖朝對方下盤點去,陸廷霄面色不變,直取對方胸口。、何苦勘勘碰到對方衣物的劍鋒驀然一轉,竟是掠向陸廷霄持劍的手腕,對方不閃不避,劍光一滑,朝著肋下而去。眾人只見兩人踏著樹枝層層而上,那身法竟似武當派的梯雲縱,只不過身姿飄逸輕快,更加高明,而他們就在這暇隙片刻之間,劍光交錯,錚然作響。片刻,二人錯開,分立於兩棵樹上,眼尖者一看,一人持劍袖子削去一截,另一人肋下衣物被刺破一段。何苦一笑:“陸教主之劍,果然名不虛傳。”陸廷霄不答。眾人一頭霧水。還打不打了?今天的陽光並不猛烈,透過枝葉蔓藤照在諸人身上,說不出來的舒服暖和。微風輕輕拂過,吹得兩人衣角俱都揚了起來,周圍卻靜悄悄的,沒有一人出聲。少頃,陸廷霄手腕一翻,劍尖直刺對方眉心。一些人這才看明白,原來之前並不是結束。他們只不過是在等待和尋找。尋找對方的破綻。吳祺站在人群之中。他並沒有跟峨嵋派眾人一起,而是自己尋了處不起眼的地方,混在人群之中。峨嵋派的人也正看著戰況,只以為他走失了,並不在意。他望著兩人幾乎交錯難分的身影,眉頭微微皺起,有點猶豫,又有點不甘。半晌,終似下定決心,覷了個空,使上內力,將鐵丸子似的東西擲向兩人。那東西落地即爆,他倒不擔心準頭。眾人沒想到在這當頭居然有人偷襲,眼睜睜地看著鐵丸子投向二人。陸何之戰正酣,高手對決,不容分心,兩人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無暇分身去擋。丸子疾射出去,卻在勘勘接近兩人的時候被什麼東西擊中。砰的一聲,半空爆開巨響,火花四濺,帶著濃濃的硝石味。觀戰的人俱都神色大變,鬨然散開,仍有不少細碎火星落在一些人的衣物上,引起小小的燃燒。沈融陽坐在另一旁,自是不受影響,但是打落那東西,卻是用了內力,氣血浮動,便咳嗽起來。雙眼卻移向方才丸子疾射出來的人群處。吳祺接收到他的目光,敏銳似洞若觀火,心中一慌,忙移開視線。周圍的人很多,他不虞會被發現,卻終究是做賊心虛。自己是名門正派出生,這種齷齪心思莫說自己也心虛,若是被師門知道了,只怕只有被逐的下場。所以他才特地尋了人多的地方,想著渾水摸魚。心頭惴惴,狂跳不已,卻還是為沒有傷到陸廷霄而憾恨。再想到剛才失手之後沈融陽的那一瞥,便不敢再暗算了。那邊長寧的馬車離得較遠,要去相救必然不及,眼見變故平息,這才鬆了口氣。在場諸人心思各異,不一而足。陸廷霄聽得那咳嗽聲入耳,清冷眉目一動。何苦覷準機會,手中劍法變幻,詭譎莫測,竟未給對方任何機會。步步驚心,俱都是致命的險招。至此兩相交手,正式入了高潮,餘下眾人停了方才小小的騷亂,專心看這精彩絕倫的一戰。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那場中兩道身影,未曾有過氣竭停手的時候。兩人過招已近四百,仍無勝負之分。一些江湖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