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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泛笑道:“汪公公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個小小推官,如何能左右大局,更何況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事實究竟是如何,還難說得很,汪公公既然已經說了此事非貴妃所為,又何必如此緊張?”汪直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你少裝蒜!若不是為了你那句跟東宮結下善緣的話,我又何必讓你過來?總而言之,我給你把話撂這裡了,兇手必然不能是貴妃,更不能是東宮!”唐泛搖搖頭:“汪公不必杞人憂天了,以我之見,東宮應與此事無關。”汪直狐疑地看他:“當真?”唐泛耐心道:“在翰林院時,我曾見過太子所做的一篇文章,其時太子不過剛剛進學,文筆稚嫩,不值一哂,但正所謂文如其人,太子年幼,不善掩飾,若心懷險惡,必會忍不住在字裡行間流露,可就我看來,不管是文章也好,臨摹字貼也好,一筆一劃,皆流露自然,中正平穩,又略帶柔和,可見太子其人同樣心腸柔軟,心性光明,並未因幼年坎坷便怨天尤人,心懷叵測。這樣的人,不大可能會以同伴性命去栽贓陷害貴妃,萬貴妃實在是想太多了。”汪直不由舒了口氣:“若你所言屬實,那就最好了。”唐泛失笑:“我騙了你有何好處?國有明君,乃天下大幸,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建議汪公去與東宮結下善緣呢?”在大明朝,大多數文官,即使不得不跟宦官打交道,但實際上內心都不大看得起他們,就算是名聲很好的宦官,在史書上的篇幅也未必比一個混得普普通通的文官多,文官們對宦官的要求,更加比自己還高,稍有權柄在握,任性妄為的舉動,就要被冠上權宦、奸宦這樣的頭銜。不過唐泛卻稍稍有不同的看法。身在官場,想當貪官庸官不難,有機會就撈上一把,但別撈得太過分,關鍵時刻站對立場,別跟皇帝對著幹,堅持這條路線,就能混到光榮退休,頤養天年。想當個清官直臣也不難,怎麼大義凜然就怎麼來,誰也不買賬,看誰有把柄就罵上一嘴,連皇帝也不放過,最好能罵到被流放,進詔獄,那就千古留名了。但想當一個做點實事的官員,卻難之又難,上下左右大部分都是無所作為的同僚,能夠怎麼辦呢,無非只有團結能夠團結的人,不要把好人與壞人的界限分得那麼明確,只要能夠做事,或者能夠幫助自己做事的,那就是可以拉攏結交的。按照這個標準,其實汪直並不是那麼壞,他同樣也想做事,也並不那麼壞,只是宦官的身份限制了許多,又因為生性跋扈,掌握著西廠,被他拉下馬的官員著實不少,導致他的名聲不是很好。所以唐泛上次給汪直出了那個主意,就是希望能夠引導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去多做點有用的事情,別整天跟尚銘似的把心思都放在排除異己和勾心鬥角上面。宦官也應該有宦官的追求嘛。令人高興的是,汪直將他的話聽了進去。不幸的是,汪直把主意打到了唐泛頭上。自作孽,不可活,唐泛無奈之餘,被汪公公纏得沒辦法,只得將自己先前對太子的判斷分析給他聽。汪直終於滿意了,在發現唐泛沒有跟他對著幹的意思之後,他的臉色多雲轉晴:“那你覺得兇手會是誰?”唐泛無奈道:“現在案子還沒開始調查,我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就連方才那段話,也僅僅是出於我個人的判斷罷了,充其量只能作為案情的補充,許多事情都要有憑有據才行。”汪直呵呵一笑:“你若能順利查出此案的真相,我保證會在陛下與貴妃面前為你美言,到時候你的品級肯定還能提上一提!”唐泛嘆氣:“品級提不提的還在其次,我只求汪公手下留情,下回莫要二話不說便將事情攤派到我頭上。”汪直點點頭:“好,那下回我先知會你一聲。”唐泛:“……”汪直心情大暢,陰柔秀美的臉龐因此看上去更像一名少女了,只是領教過他力氣的唐泛,無論如何也不會將他視如那些娘娘腔的宦官。鑑於這件案子的特殊性,本來是不能過於聲張的,不過眼下汪公公看了隋州一眼,也未刁難他的錦衣衛身份,反倒意味深長地揚起一抹笑容:“聽說你與隋百戶交情好,還同住一屋,傳言果然不差啊,如今連辦差都要一道了!”等等,什麼叫同住一屋?唐泛越聽越不對,連忙澄清道:“京城房租貴,正巧隋兄那裡獨住一宅,便邀我與舍妹搬過去同住。如今案件棘手,順天府的差役指望不上,我便厚顏請求隋兄援手,也虧得隋兄仗義,沒有推辭,這份恩情,我實在感激不盡!”汪直喔了一聲,語調拖得長長的,一臉曖昧,唐泛也不知道對方在曖昧個啥,便聽汪公公道:“我在京城中也有空置的宅第,若潤青不棄,可以搬過去住,這樣就不必勞煩隋百戶了。”唐泛當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多謝汪公厚愛,我生性憊懶,也懶得搬來搬去,就不必勞煩了。”開玩笑,與太監結交是一回事,住太監的房子,那可就完全是另外一種性質了。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