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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都被狂風裹挾在黃沙中,從他們之間呼嘯而過,向著更遠方暮色四合的沙丘席捲而去。&ldo;我沒有家人,&rdo;謝雲說。他掀起毛氈,一低頭邁進了屋。那天晚上單超睜著眼睛,望向眼前黑暗的房頂,耳邊灌滿了窗外風沙嗚嗚咽咽的泣鳴,和身側謝雲一聲聲悠長的呼吸。他爬起來,悄無聲息地走到床前,靜靜俯視昏暗中溫熱起伏的身體。土屋非常小,炕上只睡得下一個人,早年單超還小的時候謝雲讓他睡炕上,自己睡地下。後來單超一年年長大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突然生出了某種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複雜情愫,羞怯、忍耐,又充滿了急不可耐的佔有慾,仗著自己年輕力壯非要睡地鋪,硬把謝雲趕上了炕去睡。就像雄獸看守著自己的伴侶,充滿了驕傲和鄭重。謝雲已經睡熟了,月光越過窗欞,灑在他半邊蒼白的臉頰上,連面板都隱約泛出皎潔清冷的光暈。單超用手指隔空撫摸他面頰的形狀,動作貪婪而仔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他年少無知的時候,曾經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到永遠,在這荒涼的世界盡頭只有他和謝雲二人互相依靠,直到這漫長生命的最後一天。後來他才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和不得不面對的分離。謝雲說:&ldo;我沒有家人。&rdo;‐‐真的沒有嗎?來自&ldo;外面&rdo;的謝雲,來自更廣闊更繁華世界的謝雲,收到越來越多信鷹的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