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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宿將頭一歪，看著蘇正，蘇正叫他看得莫名其妙，便也歪頭看他。半晌，梁宿笑了：&ldo;你還是這般模樣兒，先時我還道你開竅了，原來……&rdo;這話說得叫人摸不著頭腦，蘇正皺眉道：&ldo;你究竟想說個甚哩？&rdo;梁宿道：&ldo;你難道不曉得本朝宗室最好做的事了？凡人提到宗室，好說個甚？&rdo;蘇正竟也愣愣跟著重了一句：&ldo;好說個甚？&rdo;梁宿氣道：&ldo;買賣婚姻！&rdo;蘇正真個呆立當場了：&ldo;這可如何是好？&rdo;宗室過不下去了，把個女兒嫁與個富商，也不陪送甚財物，反白得許多聘禮，到了婆家，宗女一應鋪陳自也是婆家出，還要算做宗女的嫁妝。這等事，說出來都汙人耳朵，卻是許多宗室會做的。蓋因宗室難做顯宦、不好經商、輕易不好投軍，又要過得體面。嫁女的算是好的了，還有娶進商家女做媳婦的，更是說不出口。要這樣人家出了個官家，則官家便要有商人姐夫、妹夫，商人外甥，抑或是侄兒有商人舅家。這些個商家再仗勢欺人，丟的是天家的臉面。從來&ldo;與民爭利&rdo;便不是個好話，這親自上陣做買賣的，又算怎麼一回事兒呢？不到萬不得已，真個不能擇這樣人家的孩子入繼大統。蘇先生道：&ldo;我原想著，過繼之子須得體貌端正、文武皆修，又有孝悌忠義之名。且，頂好是嫡出的。於今看來，這些個都不要緊了，姻親上頭，才是真個要命哩！&rdo;又問梁宿，&ldo;可有無此等姻親的？&rdo;梁宿道：&ldo;概莫能免，硬要說來，唯有三數人，兄弟家有與商家通婚的，自家卻是沒有的。&rdo;蘇正長出一口氣道：&ldo;那便好，左右有十數個可選的。錄了名兒，咱們看一回，名聲十分不好的黜去，餘下的悉交官家定奪便是。&rdo;‐‐‐‐‐‐‐‐‐‐‐‐‐‐‐‐‐‐‐‐‐‐‐‐‐‐‐‐‐‐‐‐這一頭蘇正與梁宿說得熱火朝天，那一頭洪謙卻在與清靜品茗。清靜如今不說春風得意，卻也不似先前那般憂心忡，常懷抑鬱了。真一伏法，他的名聲更顯，實是道門裡數一數二的人了。兩人一處說的，也是這官家要立嗣子之事。清靜道：&ldo;如今外頭可熱鬧，便是貧道這等化外之人，也不免聽了些兒風聲。&rdo;洪謙道：&ldo;左右壞不事兒，你我還是照舊過日子罷了。&rdo;清靜道：&ldo;果真？&rdo;今日是他下了帖兒請洪謙來的，為的就是說這個事，怎會叫洪謙輕易掙脫了去？洪謙一挑眉：&ldo;不然還能如何？這許多宗室，合適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推這個、我推那個，一時半會，哪能有個結局？&rdo;清靜笑道：&ldo;令婿似也在選？&rdo;洪謙也笑：&ldo;慈宮未必喜歡他。縱喜歡他，又未必喜歡我家大姐。只要不是姓陳的坐龍庭，旁人於我無礙。也不知是怎地得罪了他們，真是。&rdo;清靜道：&ldo;說起慈宮，還真個是。原侯數日拜訪了許多宗室人家，見了不少&lso;外甥&rso;哩。他倒好看好燕王家兩個孩子，聞說誇個不迭。燕王家內眷拿著兩份兒庚貼好叫貧道推算一番，是個甚命數。貧道看著也是尋常，他家便不歡喜。&rdo;洪謙道：&ldo;忠言逆耳。&rdo;清靜道：&ldo;罷罷，貧道打機鋒也打不過你，便不兜這圈子了，只問一句‐‐真個不心動？&rdo;洪謙道：&ldo;我勸道長也休太活潑了。&rdo;清靜點頭，又忍不住打點。洪謙笑道：&ldo;我一區區七品官，能知道個甚？我只知道，凡事總不好只看開頭兒。政事堂與慈宮，還不定是個甚事兒哩。道長不動，自有人求你，動了，便是你求人了。&rdo;清靜笑道：&ldo;我也不求人，我也不須人求，只要您休忘了我還有膀子力氣便得。&rdo;洪謙一舉茶杯兒，清靜與他以茶代酒，碰了個杯。洪謙心中所想，實不是清靜以的那般，且不說這些個鳳子龍孫如此之多，便是少了，又豈能篤定必是九哥了？鬧得狠了，想要的得不著，日後如何自處？如今陳氏已招了眾人不滿，眼得到了虧溢之時，洪謙何須再去畫蛇添足？了不起到時候將陳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