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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姐、七姐領訓。‐‐‐‐‐‐‐‐‐‐‐‐‐‐‐‐‐‐‐‐‐‐‐‐‐‐‐‐‐‐‐‐年尾總是忙，申氏又要擺酒，請各處官娘子等吃酒席，又見秀英一回。秀英多留一片刻，言明明日要來有事相商。申氏摸不清是何事，口上道：&ldo;我明日在家哩。&rdo;秀英次日來，方說了洪謙欲開春舉家赴京之意。申氏一愣：&ldo;闔家上京？可有住的地方兒？&rdo;秀英道：&ldo;且先賃了房兒來住，慢打量合適的房兒買了來罷了。這一家老的老小小的，都是女眷，他往京上去，家卻留個誰個照管？&rdo;申氏原想說，我家在這裡，難道看顧不得？一想六哥成婚就在年後，自家也要赴京，酈玉堂不定何時任滿，總須返京敘職，確也是看顧不了幾日，界時又是一番周折，暗想這洪謙想的倒是長遠。既如此，洪家赴京，便成定局。申氏便問：&ldo;你孃家那頭如何安置？&rdo;秀英道：&ldo;我家官人說，一道兒走。&rdo;申氏一點頭，卻不問洪謙為何如此篤定必能留京，轉問：&ldo;蘇先生可是也一道兒走？他身上還有些故事哩。&rdo;秀英道：&ldo;這個官人與他說去。&rdo;申氏便無話可說，不由動了一念，眼下卻不好與秀英說。秀英將事說與申氏知曉，也了卻一樁心事，回家便轉而點看玉姐嫁妝。先是，秀英已存下好些木料，送往木匠處攢造傢俱。各地傢俱總有些不同，總是南方顯得精緻些兒，旁的不說，床與妝奩兩樣，秀英是立意在江州造好的。都是細活計，秀英自程家歸入洪家那一回，也算不得是正經出嫁，是以上自林老安人，下至秀英，都極看重玉姐婚事。木匠那裡的稿子改了三回，終定下了稿子，再攢造。終在年前齊了活計，都拉了來，堆放在洪宅空出來的三間房裡。妝臺精緻，銅包角，又有抽屜暗格，玉姐看了，倒好盛許多東西。床是架子床，三面圍欄，正面開的是月亮門，皆縷空透雕。玉姐道：&ldo;帶著上路，恐磕碰了。&rdo;精細的東西，便有這條不好。秀英道：&ldo;不礙的，床要拆了，捆紮結實了，咱坐船去，穩哩。&rdo;又拉玉姐看箱籠，點看林老安人與玉姐的嫁妝。復返了屋裡，看首飾，也是新巧式樣。玉姐道：&ldo;娘，首飾罷來，我……又不是現下便要去那家裡，過二年，式樣也老了，再融了重打，豈不麻煩？&rdo;秀英道：&ldo;不麻煩，不麻煩，走不了大樣兒，這都是正經的式樣哩。&rdo;所謂正經式樣，便是盛妝之時要戴的，譬如鳳冠，幾百年也改不了大模樣兒。洪家這番響動，自是瞞不了人。街坊們便先知道了，自程老太公在日，程家做下多少人情來？各處打聽了，聞說要上京，便齊與秀英道賀，又各攜了首飾等物，權與玉姐添妝。何氏一套赤金頭面最是搶眼，秀英連說不敢。何氏道：&ldo;相處一場，你與我客氣個甚？你與娥姐添妝時，我卻不曾這般推辭的。&rdo;秀英忙叫玉姐收下了，心道，這卻是重禮了。那頭趙家、里正家等處，亦有物相贈，或是赤金鐲、或是碧玉簪，又或是攢領、禁步、釵、釧一類。林老安人孃家也來人，各有禮物相贈。聽說林老安人亦要赴京，林秀才娘子不免要勸阻一二：&ldo;故土難離，秀英家官人要去京裡求前程，那是不好攔的，您老何必再奔波？&rdo;林老安人年歲也大，長途奔波，實也叫人放心不下。林老安人卻是另有主意，若無金哥，她在老家依著孃家過活，自無大礙。現金哥姓的程，她總要隨著金哥才能安心。因林老安人執意要往，孃家人勸幾回，見她不肯回頭，也只得罷了。隔幾日，卻打著送年禮的名頭兒，送了些手爐、手捂子、斗篷一類來。南方人想北方，便是&ldo;苦寒&rdo;，北方人想南方便是&ldo;酷熱&rdo;，只要覺著地界兒與自家略不同，心裡頭便有些不適。江州畢竟不是北地，皮毛一類總是少且不如，林秀才娘子便將上好的氈子尋了好些兒，說是與林老安人墊腳。秀英代林老安人收了東西，又催促著將先時打好的傢俱、訂的物什一起一起往家裡放，船是已訂好了的，洪、程兩家，足訂了三艘船。只待明年春暖，便啟程赴京。洪家這般忙，凡與他家有些干係的，漸次都於年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