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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猶豫道：&ldo;下回，我見他，問問他罷。&rdo;秀英道：&ldo;只要那頭你公婆不嫌棄，我們也樂得女婿待你好哩。只恐他待你太好了，倒叫你為難了。不曉得他孝敬你婆婆甚物事哩。&rdo;玉姐一聽便明，笑道：&ldo;誰個說要與……&rdo;秀英橫了她一眼。玉姐識趣兒沒再說下去，見秀英眼露不滿，方道：&ldo;墨有了，我去尋那上好的羊、狼、兼、紫的筆，澄心堂的紙，老坑的硯來，一道奉與先生去。&rdo;秀英聽了，始放心，嗔一句：&ldo;我好是個憨厚老實人兒，怎生出你這猴來兒？&rdo;玉姐笑道：&ldo;這要問我爹去。&rdo;說得秀英連道：&ldo;哎呀哎呀，你這嘴是怎生出來的？！&rdo;急拍她幾巴掌。忽地停了手：&ldo;那都是好物，要許多錢哩，我使人買去罷咧。總歸是九哥心意，你這般送與先生，恐他知曉了心裡不好。&rdo;玉姐默然，秀英見她在想事兒，也不急說，只管看她怎生處置，若是玉姐一個處置不好，她也好從中圓一圓場兒。頂好是能叫九哥自個兒心裡明白，這般做派好是好，卻也不要太過了。休說秀英打定主意要旁敲側擊一二，使九哥明白，玉姐想要過得好，非止他一人待她好便無礙，還要不能為她招人厭才好。哪料九哥卻不再這般張揚送東西了，只幾日來拜會蘇先生一次，聆聽訓誡。又常往街市上尋種種新奇物事與金哥玩，又逢會時尋了一包珠子與玉姐串首飾使。直把秀英看得目瞪口呆，心底也不踏實了起來。想一想，洪謙也是個周到人，然她見洪謙時，洪謙年已弱冠，且是經過事的。似九哥這等年紀，做事便有分寸，秀英又恐玉姐叫他哄了。不免說與洪謙。洪謙道：&ldo;女婿不好，你不肯要，這好了，你又揪心，你竟是想要個哪樣的女婿哩？&rdo;秀英道：&ldo;自然是有本事又待我玉姐好。&rdo;洪謙道：&ldo;九哥這不就是了？&rdo;秀英一顆心頗不是滋味，辯道：&ldo;先時看他一臉忠厚，這要是個木木呆呆也就罷了，怎地忽這般靈巧了？先贈厚禮，次後就是溫柔小意兒，這個，我總不踏實哩。&rdo;洪謙道：&ldo;他既定了親，就是成人了，開了竅兒，有甚不踏實的？你且看玉姐。&rdo;玉姐果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九哥贈她玉兔兒，她接了，贈她名墨，她也收了。不曾轉贈與人，卻往蘇先生處求了幅字兒。又動手，與申氏裁了短襟小襖兒。那頭申氏收了，卻又使九哥捎來個鑲珊瑚的金攢領兒。秀英這才放下心來，時過境遷，說與林老安人聽，把林老安人逗得笑個不住：&ldo;既是看好的人家兒，你既說那家人是知禮的，又才訂親，左右不過一、兩回，哪就至於惹著婆婆了？再有幾回，你再著急也來得及，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他桌兒上與你佈菜，是因心疼你，還是那道是他不愛吃的？&rdo;秀英道：&ldo;瞧您老說來，我這不是心疼玉姐麼？初定那會兒，自是千好萬好，到如今才品出味兒來，她這就快要不在我眼眉前過日子了，我哪能不多想？&rdo;林老安人道：&ldo;既認準了，便過下去罷。你憂心她，我難道不憂心你？你怎地，還是沒個訊息？&rdo;說得秀英訕訕：&ldo;我們，這不是，官人還要考試麼？&rdo;林老安人眼風兒一掃：&ldo;你們分房了？&rdo;秀英搖頭，林老安人嘆道：&ldo;你上心著些兒。&rdo;秀英低低應了。不多時，又說洪謙之盤算，閤家上京云云。因知素姐是個沒主意的人，縱林老安人老邁，秀英也只能與她商議此事。林老安人聽了秀英的話，道：&ldo;這也是萬不得已。他一走，這兩家便統共一成年男人也無，實也守不得。紀主簿那頭，聽說也要高升，自不在這裡看顧。孫女婿既說親家在此處也不能久留，咱們還是隨女婿上京去了罷。誰叫……&rdo;闔家只有這一個男人呢？不跟著他走，全都撇了下來？洪謙若不中，回來還好。若中了，這兩家子拖拖拉拉，又怎生去投奔於他？林老安人一想蘇先生，便知洪謙此行，十分兒裡已有九分把握能中，不定便要留京。終歸是緊跟著些兒好。想到蘇先生，林老安人便問秀英：&ldo;這盤算與先生說了不曾？&rdo;秀英道：&ldo;先生那裡，有官人說去哩。&rdo;林老安人道：&ldo;既這麼著，多僱一條船兒，咱也搬，房兒、田地、鋪子都不用動。&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