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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掌在身上撫摸,雖然沒有色情味,但佔有慾十足。而鳳鳴,竟然下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先休息幾分鐘。「……」胸口的一股刺痛,讓鳳鳴無聲而沉悶的蹙眉。「你很幸運,」若言的語氣透露出他也鬆了一口氣,「只是斷了一根肋骨。」剛才飛在半空直接撞上青銅鑄造的劍架,如此大的力度撞上這種堅硬的東西,沒當場斷氣就不錯了。連若言都感到一絲害怕。還下了決心改變形象,對他溫柔對他好,把他從容恬那裡爭取過來。結果差點沒把他打死。離王難得地對自己感到不滿。「我很幸運,但……這是你的不幸。」鳳鳴撐著從地上起來,他動作很慢,甚至無法立即站起來,只能先從趴成改變成坐姿。一邊喘息,一邊說著話,嘴角一絲鮮紅,蜿蜒淌到下巴。滴在雪白的絲衣上,像初冬第一場鵝毛大雪後,盛開的倔強紅梅。若言看著鳳鳴,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然後,他看見了鳳鳴從伸出來的手,乾淨修長的手上,握著一把明顯有著同國特色的短劍。這是從前來拜訪的同國使臣送來的,在同國大王慶鼎死前,同國還曾經有過和離國結盟的打算,慶鼎就死在這次秘密結盟的過程中,導致了同國王位的繼承內亂,也導致鳳鳴在同國橫衝直撞的搞垮了同國聞名天下的水軍。但是這把劍卻留下來了。它用珍貴的雙亮沙摻入製造,劍身烏黑,鋒利無比,若言很喜歡,把它放在自己寢宮的劍架上。而他剛才一個響亮的耳光,被扇飛的鳳鳴,就撞倒了這個劍架,砸在了一堆東歪西倒的凌亂中。「你以為拿到一把短劍,就可以和我作對?」若言有趣地問。鳳鳴點頭。點得很認真,很嚴肅。烏黑髮亮的眼睛,讓男人心裡一片癢癢的灼熱。「你想殺我?」鳳鳴再點頭。離王臉上的笑意,情不自禁地加深了。這件事真是好玩到了極點。和鳳鳴相處就有這樣的好處,永遠不會沉悶,像快速地上山下海,猛地驚訝,猛地擔心,猛然之間,又好玩起來。「你覺得有能力殺死我?」這次鳳鳴沒有點頭。他想了一會,淡淡地說,「試試吧。」慢慢的,若言把饒有趣味的笑意收斂起來,盯著鳳鳴,深深審視。這小傢伙身體本來就不夠他強壯,半邊臉腫得極為難看,嘴角淌著血,還斷了一根肋骨,可是他對著實力驚人的自己,亮出了手上的短劍,說了一句,試試吧。這三個字,因為說得雲淡風輕,反而擁有了真正的重量。他一直覺得鳳鳴是一個適合摟在懷裡,養在宮殿深處的小可愛,但當鳳鳴說出這三個字後,若言忽然明白過來,這小東西,其實也是個……王。西雷鳴王。「為什麼?」若言問。以他的厲害,多多少少猜到,這也許和那道屠殺的王令有關。但他還是難以理解。為什麼?就為了一些你根本都不認識的人,你卻忽然變了一個人。「你不懂。」鳳鳴回答,還以一個微笑。臉被打腫,這個微笑實在沒有一點俊美的內涵,但很瀟灑。非常奇怪的是,居然還很誘人,不是可愛活潑,青春迷人的誘人,而是用冰山融化的水澆出的凜冽薔薇,在寒風中帶刺張揚,沒有畏懼貪生之色,強勢到即使被他的刺扎出血,也叫人暗爽刺激。「我也許是不懂,」若言沉思著說,「所以才叫你說明白。」「你不懂。」鳳鳴搖頭,還是那三個字,然後給他一個定論,「所以,你永遠也比不上容恬。」繁佳的亡國貴族,梅江的漁民。身邊每一個人都在安慰,每個人告訴他,這不是你的錯,只要聽見這些話,鳳鳴就會更深地陷入無地自容,無法追悔的痛苦中。他們說亂世就是這樣,十一國幾百年來,你打我,我打你,黎民百姓無辜枉死的不知幾何,但鳳鳴無法接受。他不是這個亂世的人,他出生在和平的年代,看過小百姓也有尊嚴,也享受生命保障的世界。幸或不幸地掉進這個陌生時代,他可以努力學習去適應它亂七八糟的局勢,卻絕不苟且它上尊下卑,民命如草的亂七八糟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