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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以前的教訓,還不夠你老實待著嗎?&rdo;他們緊緊相挨,呼吸相對,他的手掌還貼在她肩膀上,卻沒有恰逢其時的情話。也許是適應了溫度,也許是她的肩膀暖了他的手心,辰涅不覺得這樣不舒服,反而抬起手,拽住了男人的衣領。她望進他眼底,無畏的,將他們的距離再次拉近。厲承的肩膀卻突然一懈,貼著那塊傷疤的手輕輕鬆開。他看著面前的女人,除了手下那塊猶在的疤痕,她如今整個人都讓他陌生。厲承這幾年都不曾再想起她過去的模樣和那些事,此刻卻突然想起,她以前其實是另外一番樣子。不是現在的容貌、聲音,更沒有現在的氣質。面對陌生未知的人和環境,她曾經是那麼慌張恐懼,他見過她痛哭、小心翼翼,看過她的狼狽骯髒。厲承看著辰涅,眼前與腦子中的過去紛雜交錯,記憶中辰小念的面容和麵前辰涅的臉孔完全融合,尋著記憶,他好像看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女孩兒‐‐那年他隔著木門,偷偷打量,他看到她昏睡在屋子裡的榻上,身上斜蓋著被子,露出陳舊的衣服。村子裡一位叔叔站在一旁,用方言問他:&ldo;那麼樣?&rdo;他還不懂這三個字背後的意義,只是反問:&ldo;她不是山裡人,怎麼會在這裡?&rdo;男人朝他笑笑,明明才三十多歲,卻是滿臉的褶皺,他對厲承說:&ldo;我們在山下救了她,不知道她家住哪裡,就把她帶進山裡了。&rdo;厲承點頭,目光落向屋內。他那時候其實知道,這是謊話。☆、冷榻、陰溼的棉被、空寂的房間,恐懼,心慌。還有黑暗。屋子裡沒有燈,窗戶密封,大門緊閉,隔間有烘臭的茅坑。辰涅醒來,驚慌失措,努力回憶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拍門大叫喊人,用手指去扣窗戶上的木頭封條。她才十七歲,驚恐極了,哆嗦著大哭大喊,她喊有人麼?救救我!有人嗎?我好害怕,救救我。她痛哭了兩個多小時,眼睛腫脹,再也掉不下一顆眼淚,抱著腿所在冰冷的磚頭床榻上,心中慌亂地猜測自己遭遇了什麼。她很餓,飢腸轆轆,沒有水,嘴巴幹,可屋子裡什麼都沒有。黑暗裡沒有光,她已經沒有力氣掙扎喊叫了,最後只祈禱能有一碗水或者一點麵包。不知道過了多久,什麼時間,寂靜中,門板被敲響,咚咚咚三聲。她驚愕地抬頭,剛要爬起來,對環境本能的悲觀讓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也許根本不是有人來救她。她默默的,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目光死死盯著門口。但沒人推開門,門板下一角被叩開一道長方形的口子,光瞬間穿進。長久的黑暗後久違的光明並沒有讓辰涅覺出高興,她抱著自己,往角落裡蜷縮,恐懼那道光。她知道門後有人。但她不知道,那是壞人,還是好人。過了一會兒,一碗水從那個口子裡被送進來,就放那道光裡。辰涅身體顫慄,冷汗一層一層冒。可門後的人什麼也沒說,只留下那道光和那碗水就走了。辰涅知道那人走了,因為她屏息聽到了腳步聲。如果是十年後的辰涅,她一定會敏銳地察覺到,那是故意留下的聲音,好讓她知道門口沒人,她可以安心。但那時候的辰涅只有十七歲,她再膽大心細,面對當時境遇,心中能有的也只有恐懼。辰涅在那個黑暗轟臭的屋子裡呆了有些日子,那段時間裡,除了水,門口還會送過來一些餅和蔬菜。送東西的人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來的時候咚咚咚敲三聲木門,東西送進來,再很快離開。不知道幾天後,終於,辰涅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一男一女,隔在門外,全是她聽不懂的方言。她一個字也聽不懂。只有木門在開啟的瞬間,男人低聲說的話她略微聽明白了:&ldo;這麼久,應該沒力氣,老實了。&rdo;&ldo;嗯,帶回去吧。&rdo;木門開啟,光亮透進來,可以看到榻上隆起一塊,門口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是那個女孩兒,應該餓暈了。他們走進來,腳步擦著地面,走近了,定睛一看,果然昏睡著。辰涅閉著眼睛,身上蓋著被子,手心下卻攥著一塊石頭,她緊緊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