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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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也許那個男的受不了族人的脅迫，最終妥協了，畢竟女孩兒與他沒有關係，再說了，那麼年輕，血氣方剛，面對一個特意買來送他床上的&ldo;老婆&rdo;，那根本就是別人送到他嘴邊的肉啊。辰涅靠著床頭，發現手機還是沒有訊號，她沒有抬頭，回道：&ldo;然後……男人就把族人都趕跑了。&rdo;現在是晚上七點，距離他們進山時間剛好過去了12小時。他們在下午抵達第一個小村落，兩人一間住進了旅館，辰涅和孫小銘一間。孫小銘覺得不可思議，17歲啊，又住在山裡，這得是多正的是非觀才能把持得住。她索性爬了起來：&ldo;後來呢？男孩兒把女孩兒送走了？&rdo;她並不知道這些事曾經發生在誰身上。&ldo;嗯，找了一個機會，讓一個認路的小男孩領著她出山。&rdo;辰涅平靜地回答，好像她只是在轉述別人的故事一樣。孫小銘感慨：&ldo;真是個爺們兒。&rdo;在辰涅的敘述中，從頭到尾都只有女孩兒的視角，她如何醒來面對未知的恐懼，如何攥著石頭等待機會，所以孫小銘並不知道這故事裡的女孩兒其實是被家人賣掉的。但辰涅自己猜到了。她當時她可能是被賣了，印證猜測，則是她離開之後。孫小銘覺得這故事很有意思，又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但她職業病發作，在問辰涅之前自己說道：&ldo;那女孩兒後來呢？她離開，安全回家了？不過我聽你話裡說的意思，那女孩兒被拐之前估計也過得不好吧。&rdo;辰涅放下手機，看向她：&ldo;是不好。當時男的照顧了她幾天，找機會把她安全送走。不過……&rdo;孫小銘瞪圓了眼，一臉好奇：&ldo;不過什麼？！難道沒走得了，又被那些山民抓回來了？&rdo;&ldo;不。&rdo;辰涅抬眼，她為孫小銘描述這個故事的時候一直很平靜，但此刻，她眼底有暗沉的澎湃：&ldo;她後悔了，她不想走。&rdo;&ldo;我的天！&rdo;孫小銘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好。一個女孩兒，被拐進山裡，撞了大運遇到願意救他的本地人，最後她竟然不走了？她犯了什麼病！孫小銘盤著腿坐在床邊，隔著窄窄的走道看另外一張床上表情閒散的辰涅：&ldo;不是，她不走？然後呢？她就真的又回去了。她到底想什麼，回去不管怎麼樣，五年十年之後等她成年好好工作賺錢，她還可以過自己的生活啊。那麼窮的山裡回去幹什麼！生孩子養豬？&rdo;她要氣炸了。真是怒其不幸，哀其不爭。這樣的評價，當年周瑪麗也曾經有過，只是周瑪麗知道故事的女主角是誰，所以直接瞪眼看著辰涅，抬手指著她，都不知道該罵什麼，最後只能嘆口氣，伸手抱了抱她。但辰涅最明白，十年前的自己有多麻木多卑怯，被拐進山裡之前，她咬著牙掙扎生存了很多年，她沒有錢、缺少關愛，內心敏感又脆弱，為了生存硬裝作冷感。小時候，陌生人鄰居給予一些關心關照還能溫熱她年幼的心，長大之後，她開始洞悉人情冷暖，體味險惡人心。為什麼不走？十年前的厲承也如是問。&ldo;不知道，我就是想回來。&rdo;這是辰涅當時的回答。厲承是親眼看著秦微風領著她離開的。那天剛好山裡曬春，家家戶戶幾乎都沒人。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就在眼前，他當然不會放過。從白天到晚上，太陽下山前秦微風都沒有回來，厲承猜測是因為蒙著眼睛，腳程不快的原因，卻沒料到日落天黑後，院子裡衝進來秦微風，推門大喊：&ldo;承哥！不好了！&rdo;厲承站在廊下，見十二三歲的男孩兒甩著八字步衝進來。他快步迎上去，按住秦微風的肩膀，穩住他，低頭皺眉問：&ldo;人送出去了？&rdo;秦微風喘著粗氣，嘴唇乾得脫皮，急得直瞪眼：&ldo;沒有！……我，我快送到林外了，結果，結果剛好遇到了霍叔家的人。他們又把人抓上山了！&rdo;厲承捏著秦微風的肩膀：&ldo;上山？&rdo;看秦微風喘得不行，又說：&ldo;你別急，慢點說。&rdo;秦微風一跳一跺腳：&ldo;不行！你……趕快，上山去！霍叔他們不知道是我把人帶出林子的，他們以為是她自己跑出來的！&rdo;秦微風喘著氣，又急又說不明白，但厲承很快明白過來‐‐當時已經快送出林子，但不巧的是，剛好碰到了從山上下來準備回林子的霍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