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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當空。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放眼四顧,石邳城內外,屍骸遍地。
沈良玉彎身把承影刀立在一旁,有些疲憊地卸下甲冑。
堅硬的明光鎧破開幾道口子,甲片上血跡斑斑,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扎眼。
沈良玉不覺擰緊眉頭。
郢川的赤林軍有十萬之眾,且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戰事如今已然陷入僵局,根本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
甘弈提著藥箱,腳步匆匆來至近前。
他的袖口沾著零星血跡,顏色有深有淺,月白長袍上赫然一片土灰色。
原本在平津城時,甘弈最愛乾淨,衣裳總要漿洗得一塵不染。
如今隨玉麟軍到了郢川,戰事吃緊,傷兵一日多過一日,他也顧不得講究這些了。
甘弈放下藥箱:“沈將軍。”
沈良玉會意,上手扯開被鮮血染透的前襟。
甘弈仔細檢視過傷口,沒有多言,取出曲針和桑白皮線,熟練將傷口縫合,又塗上愈傷藥,敷上散血貼。
“將軍。”疾風大步流星走過來。
見甘弈正為沈良玉處理傷口,他遲疑片刻。
沈良玉示意疾風繼續說下去。
“我方才帶人在石邳城裡巡視過一遍。”疾風說道:“已經按照將軍的吩咐,把降軍都集合到城東了。”
“傳令下去,不殺降軍,安撫城中百姓。”沈良玉思忖片刻:“讓將士們在城中好好修整幾日。”
“是!”
甘弈處理完傷口,默默合上藥箱。
從城垛向外望去,塵囂掩不住
遠處的青山綠水。
那是郢川風景最明麗之處,是她的家鄉。
戰報傳回平津城。
靜遲殿。
駱韶衡把奏疏扔到桌角,只覺得頭痛的厲害。
郢川的戰事陷入僵局,熙州的情況更加糟糕。
戰線一點點北移
赤林軍若是進入梁州,距離平津城當真就只有一步之遙。
駱韶衡靠在軟椅上,微微垂首,指尖重重揉捻眉心。
他當初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最大的禍患不在岷川,而是郢川的赤林軍。
徐束之前發回的信箋,不是每回都說郢川平安無虞麼?
怎麼會憑空多出整整十萬人馬!
李榮在殿內伺候,不敢打擾,只悄悄把桌案上早已涼透的茶水端了出去。
甬道上,駱雲寧提著裙襬,一路火燒火燎地朝靜遲殿走來。
什麼提審人犯,那分明就是卿卿我我,郎情妾意!
大梁刑律何時允許把人犯押到後宅提審了!
她心裡憋著股氣,走的又急,沒留意殿角處有人。
“雲宜郡主。”李榮撲了幾下,總算接穩茶盞。
茶水灑出來大半,全潑在他衣襟上,好不狼狽。
“堂兄可在殿裡?”駱雲寧踮起腳尖朝靜遲殿裡觀瞧。
李榮趕緊做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皇上正為國事憂心,可不敢打擾。”
駱雲寧遲疑片刻。
她是被寵壞了,可不是腦子壞了。
駱韶衡是她的堂兄,但更是肩挑社稷的帝王。私事與國事,豈可相提並論?
“郡主還是先請回吧。”李
榮深施一禮,恭敬道。
雲緞轎子在平津城裡饒了小半圈,最終停在秦府門口。
“是哪陣風把雲宜郡主送來了?”秦沐穎笑著道。
她把駱雲寧迎進屋,吩咐僕婦端了果碟茶水送來。
駱雲寧坐下,先喝口清茶去去火。
自然是沈宛曈那陣陰風。
秦沐穎瞧出她心情不好,也沒有深問,只管挑些對方喜歡聽的話說。
“還是沐穎知道體貼人。”駱雲寧舒了口氣,拿起桌上繡了一半的荷包細看。
絳紫色緞素面荷包,四角用銀絲線滾邊,縫的細密工整。
“沐穎親手繡的?好看是好看,就是顏色素了些。”
秦沐穎笑笑,沒有解釋。
女兒家確實嫌素氣,但若是男子拿來用,顏色便剛剛好。
成煜常帶在身邊的荷包,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式樣粗劣的很,與驍騎將軍的身份著實不相配。
她之前無意中瞥見了,便想著要繡個好些的送給成煜。
“你那些荷包、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