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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回身點上桌角的紅燭,又拿燈簪撥撥燭芯。
白醋、酸橙、蔥白都可以用來在畫紙上寫字。
只要以火烘烤,筆跡便無可遁形。
窗外。
趙琦眼睜睜地看著屋中人好一通折騰,臉色越來越黑。
這姑娘先是瞎子摸象似的,上下其手,把那幅古畫摸了個遍。
而後一揚手,把格架上的妝花雲鷺絹帕扔進了筆洗。
那條帕子原是熙州織造進獻入宮的繡品。雲宜郡主覺得好,特意從宮裡討了來,用雕花紫檀木匣斂起,送給自家大人。
到了這姑娘手裡,直接變成了搌布,被她用來貼在畫上好一頓亂擦。
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頭。
這姑娘大白天點上蠟燭,又把畫拿過去
這是直接要燒?!
趙琦臉上抽了抽。
若不是大人交代“看好江姑娘”而沒讓他“攔著江姑娘”,他早就衝進屋子,撲下那幅畫了。
他雖然不懂畫,但總知道畫不是這樣“欣賞”的。
屋中。
江沅雙臂小心翼翼託著畫,停在燭火上方三寸。
離得遠了,熱度不夠不足以現出字跡;離得近了,一不小心畫就燃起來了。
燭火不過豆炬之光,畫卻足有五尺整紙。
江沅的手臂又酸又麻。
天色稍暗,程端回到府中。
“大人。”趙琦躬身施禮。
程端微一頷首,朝窗裡看去。
屋裡,江沅跟個木頭人似的,抱著畫站在燭臺前一動不動。
夏日本就炎熱,硬挺挺在火燭前站了這麼久,她的額
角已然沁出薄薄一層細汗。
程端負手立在窗外看了一會兒。
“送冰鑑進去。”他吩咐一句,轉身離開。
趙琦:
“是。”
託著畫在燭旁烘烤一晚上,若不是身旁放了冰鑑,江沅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化在當場了。
饒是折騰半日,仍舊一無所獲。
江沅心裡有事,回到房裡只迷糊了兩個時辰便又醒轉過來。
她穿好衣裳,簡單盥洗完畢,徑直奔向書房。
天色剛剛放亮。
日光不甚明朗,透過窗欞落在桌上,為畫中的峻峰秀水添了些許氤氳之色。
能想到的辦法,昨日都試過了。
不得已,江沅重又把目光落回到畫上。
翩然輕舟從容遊弋於峻峰秀水之間。
單看畫面,似乎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難道問題出在題跋上?
程端下朝回來,見屋裡人還在托腮對著畫紙發呆與他出門之前看到的一樣,連姿勢都沒變過。
程端推門進屋。
江沅渾然不覺,兀自對著題跋苦思冥想。
“是不認得字嗎?”
頭頂上幽幽飄過來一句。
江沅:
她想反駁說自己認得,但這題跋裡確乎有那麼幾個字讓她吃不太準。
程端笑笑。
有“西交荼樓”作前車之鑑,他根本不消得這人回答。
他站在江沅身後,微微傾下身子,左手扶案,右手落在畫上,把題跋中的生僻字逐個解釋給江沅聽。
窗外,風動蟬鳴。
駱雲寧在程府門前提裙下轎。
府裡的家僕見是雲宜郡主來了
,不敢阻攔,忙不迭閃身將人讓進門。
駱雲寧腳步輕快。
過兩日華興苑有堂會,她想讓義兄陪自己一道去聽戲。
風吹過廊下,輕輕掀起石榴色裙裾。
駱雲寧對程府熟悉的很,並不用人帶路,自己徑直找去書房。
離著還有一段距離,她便隱約看見屋裡的人影。
似乎不止義兄一人。
駱雲寧只顧著往書房裡張望,沒留意什麼時候趙琦走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雲宜郡主。”趙琦恭敬道。
駱雲寧腳步未停,看都沒看他一眼。
“”
趙琦沒辦法,只能一面隨著後退一面解釋:
“大人有公事在身,眼下正在提審人犯”
他話還沒說完,便瞧見駱雲寧臉色驟變,呆愣愣頓住了腳步。
清風拂開窗邊竹葉,將屋中一雙人影清清明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