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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慣於走南闖北的,不到一秒鐘,櫻木花道和水戶洋平同時拔槍,咔咔兩下,身子還沒轉過去,兩隻槍口已經穩穩指住門邊人。京胡戛然而止,滿屋靜得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過了好一會兒,門邊的男人慢慢舉起手,開始鼓掌,因為戴著雪白的手套,那聲音有點悶,節奏也掌握得很好,不快不慢,每一下都砸得人胸堵。他抬頭,露出軍帽下一張冷冰冰的臉,俊美得不可思議,眼睛又細又長,很黑,被帽簷壓住的頭髮也很黑,下巴有些尖。筆挺的軍服,釦子一絲不苟直扣到最後一顆,外面罩著件貂毛翻領大衣。男人左右一排穿著關東軍軍服的日本兵,幾十支坂式步槍齊刷刷指著屋內人。他操著一口生硬的中文說話了:&ldo;比四年前有進步,有勇無謀的白痴。&rdo;櫻木花道看清來人,臉色由黑轉白,又由白轉青,牙咬得咯咯響,一雙眼裡噴出的火恨不得把對方焚成灰。&ldo;媽的!流川楓!&rdo;他大喝一聲,&ldo;你們愣著吃屎!操蛋的仇人就在眼前,你們忘了北大營的幾萬個弟兄是怎麼不明不白死的麼!&rdo;其他人被吼得一震,這才回過神,邊罵娘邊掏傢伙,一陣金屬碰撞聲後,兩支人馬對上了。櫻木花道手下操的都是毛瑟手槍,武器方面輸了一截,氣勢卻不弱。父親額上出了一層冷汗,太久沒行軍,他已經不習慣這種場面,我為了保命,也只能一動不動坐著。戲臺上的人早就杵成了木頭樁子,大氣都不敢出。流川楓身後一個副官模樣的男人站出來打圓場:&ldo;別誤會,中將今晚剛到北平,聽說您在這兒看戲,只是來和您打個招呼,大家都別誤會。&rdo;櫻木花道惡狠狠說:&ldo;打招呼需要殺人麼!&rdo;流川楓輕描淡寫看了眼地上跑堂夥計的屍體,說:&ldo;擋路者死。&rdo;&ldo;操你媽的!&rdo;紅髮軍官破口大罵,&ldo;我看你這條狐狸才該死!&rdo;跟櫻木花道肩並肩站在一起的水戶洋平臉色出奇冷:&ldo;花道,你忘了,他不僅欠幾萬條人命,還欠你一條胳膊。&rdo;流川楓仍然面無表情:&ldo;你的胳膊,我會還。&rdo;紅髮軍官一愣,大概正琢磨這話是什麼意思,流川身旁的副官已經恭恭敬敬端來一把武士刀,平舉著遞給中將。流川慢慢把手套脫了,右手握住刀柄一抽,閃著白光的長刃唰的亮在眾人視線中。&ldo;你看好。&rdo;流川說著舉起左臂,刀刃從下貼在胳膊根部用力往右上方斜拉過去,一股血噴出來,沉重的斷臂砸在地上,砰的砸開一朵猩紅的花。他把刀遞還給副官,一旁立刻上來幾個日本兵幫他簡易包紮了斷面,暫時止住血。他做這事的時候一直盯著櫻木花道,做完了也不說話,只看了他半晌就轉身走出大門,軍大衣被風吹得衣襬鼓動,泛冷光的背影很快融進夜色中。其他計程車兵也開始撤退,副官最後一個離開,撿起中將的斷臂小心翼翼託著,衝櫻木花道鞠了一躬,說:&ldo;這次,總司令派遣中將的部隊進駐皇城,也是中將本人的意思,因為聽說閣下也在此地。中將讓我告訴您,四年前的那夜,他一直念念不忘,他欠您的,也記在心上,現在償還了,就不再欠您什麼。公私分明,私人的恩怨了結,站在對手的立場上,中將絕不會留情。他希望閣下能審時度勢,同我們皇軍合作,將北平從中國政府的黑暗統治中解救出來,重振大清的輝煌。此外,中將很欣賞您的人才,希望能同閣下成為無話不談的親密知己。&rdo;這洋洋灑灑一大段話,紅髮軍官早就聽得不耐煩,等副官終於講完,他呸的吐了口唾沫,大聲說:&ldo;你回去告訴那鳥人,中國振興輪不到你們日本豬管,本天才也不屑跟畜生當什麼扯蛋的知己,老子怕自己染上狐狸的牲口疫。&rdo;副官笑了笑:&ldo;那真是可惜。中將想要的東西,會不計一切代價達到目的,即使毀滅也在所不惜,閣下好自為之。&rdo;說完匆匆走了。櫻木花道看著那人的背影,滿頭青筋暴綻,正想把他一槍斃了,卻被水戶洋平攔住,只能抓起身旁的茶壺往地上一摔,大聲罵娘。水戶洋平放下槍,不動聲色地握住紅髮軍官的手,握得緊緊的。父親長舒口氣,擦了擦汗。茶館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鬆懈下來,臉色慘白的夥計很快把同伴的屍體抬下去,咬碎了牙往肚裡咽。櫻木花道衝部下招招手,說:&ldo;來來,接著喝茶看戲,不能讓畜生壞了弟兄們的雅興。跟他們武力對抗是遲早的事兒,到時候就看誰的槍桿子硬,這場戲聽完,咱們就步入正軌,該幹啥幹啥,七七八八的小事都放下,加緊操練,只等上面下令打鬼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