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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戶洋平緊緊抱著紅髮軍官,像要把他揉進身體裡:&ldo;少將,花道,一輩子吧,到永遠,別離開我,求求你……&rdo;櫻木花道摸著他的頭髮:&ldo;洋平,咱們都是男人,家仇國恨比天高。這些兒女情長的瑣事,就在無人的夜裡互相分擔一下吧,天一亮,穿上軍裝,該咋樣還得咋樣。&rdo;水戶洋平說:&ldo;我懂,我懂……&rdo;後面的事我就沒看了,也不敢看。我把背靠在窗牆上,閉眼仰著頭,幾縷失去摩絲固定的頭髮垂在眼瞼上,撓得很癢。我從沒這麼狼狽過。房裡紅髮軍官開始喘粗氣,低聲叫著:&ldo;洋平,臭小子,你慢點兒,老子遲早給你操死,啊……&rdo;我靠牆蹲下,隨手抓了一把草,把它們黏糊糊的汁液擠出來胡亂塗抹在掌心裡。這時一串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等我回過神,一隻沒穿鞋的腳已經靜悄悄落地。哥放開床單碎布結的繩子,看到我嚇了一跳,小聲說:&ldo;你怎麼在這兒?&rdo;他看一眼客房窗子,臉色一冷:&ldo;你也……&rdo;他不再說下去,顯然聽見了屋裡的動靜。我沒來得及阻止,他就貓腰走近窗邊,撩開窗簾往裡看。他的嘴慢慢張大了,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ldo;啊!&rdo;房裡人扯開嗓子叫了一句,立刻安靜了,彷彿用什麼堵住了嘴。那一聲就像暗夜裡的碎玻璃渣,閃了閃,轉瞬即逝。哥的喉嚨裡擠出野獸般的低吼,他跌跌撞撞往後退,從草叢中撿起一塊巴掌大的鋒利石片,繞過後院朝前門猛衝過去,光腳在地上打出啪啪的輕響。糟!我心裡叫不好,飛快站起身,鼓足了力追他,在轉角處抓到他飛揚的齊肩長髮,往後一拽,兩人滾作堆跌成一團。&ldo;操你媽的仙道彰!&rdo;他惡狠狠看著我,嗓子已經啞了,只能發出可憐的氣音,&ldo;你他媽比老子個兒高了不起麼!老子是你哥,你放手,讓我去殺了那畜生!我要殺了他!&rdo;他奮力掙扎,胳膊一揚要用石片割我,我抓住他的手腕往地上一砸,他痛叫著鬆開手,石片骨碌碌滾到一邊。我低聲說:&ldo;哥,你能做什麼?去殺了那傢伙?然後呢?這事鬧大了,你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將軍?讓所有人都指著他的鼻子罵,吐他唾沫,扔他石子,說他是比婊子還不如的兔兒爺?讓他沒了愛人又沒了地位,這輩子過得跟老鼠一樣窩囊?哥,好好想想,當作什麼都沒看見,把今夜忘了吧。&rdo;哥慢慢平靜下來,突然哭了,抬起淌血的手遮住眼,喃喃說:&ldo;我活了這麼大,從沒喜歡過什麼人,從來沒有……&rdo;我在心裡說:我知道。我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肩站起來:&ldo;哥,回房吧,這麼晚了,好好睡一覺。&rdo;我側耳聽了聽,寂靜的夜,那起伏壓抑的低喘已經沒了。【3】大哥的愛第二天一早,我下樓撞見衛生間的門虛掩著,裡面兩個人影。水戶洋平一手扶住紅髮軍官的臉,另一手的刮鬍刀蘸了肥皂水,仰頭認真地幫他剃鬍子。櫻木花道時不時做個鬼臉抱怨:&ldo;癢死了!&rdo;水戶洋平戲謔地說:&ldo;你自己颳得乾淨麼。&rdo;朝霞從窗外擠進來,給兩個英俊男人鍍上筆挺的硬邊,像兩尊銅像。櫻木花道和水戶洋平沒吃早飯就走了。幾輛軍用吉普開到院門外,裡面出來五六個士兵站成兩排,一個上前按門鈴,把劉媽嚇得半死,後來才知道是虛驚一場。那年輕士兵進了門,咔地一聲衝紅髮軍官敬禮,湊近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櫻木花道臉色一下子變了,匆忙披上軍大衣,對父親說:&ldo;鬼子狗膽包天,上老子的地盤找茬了,愣說我們窩藏地下抗日救國會的學生代表,被軍部的弟兄攔在外面僵持不下。浩之,我先走了,日後再敘。&rdo;說完跟水戶洋平帶領著部下離開。雨後的初冬清晨,院子裡的草搖曳著枯瘦的莖,蒙著淡淡的水汽,有種頹敗的美。那人淺灰藍色的背影像要化在空氣裡,顯得那麼不真實。一家人坐在餐桌邊,早飯還沒端上來,照顧大哥起居的小女僕跌跌撞撞衝下樓,哭喪著臉說:&ldo;老爺,大少爺又不見了。門鎖得好好的,人從窗子跑了。&rdo;母親拿手帕捂住嘴叫了一聲,似乎又要昏倒。父親氣得滿臉通紅,手重重一拍桌子吼道:&ldo;讓他走,走了就別回這個家!咳咳……&rdo;他捧著心口,看起來挺難受,劉媽趕緊走上前幫他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