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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踉蹌地撲到門邊,聲嘶力竭地大吼:&ldo;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見他!聽見沒有,放我出去!&rdo;似乎沒料到一直安靜的我會突然鬧事,那些小兵愣了愣,掏出鑰匙開啟門,進來三個人圍著我拳打腳踢。我瞅準空隙撞開他們,向門外衝出去,剛衝到門口,就被一槍托砸在腦袋上,血立刻湧出來,將視線染得模糊。我瞪著血紅的眼:&ldo;要不,你們殺了我!殺了我啊!然後告訴他我已經死了,把我的屍體給他看!跟他說,回去!回到家裡去,不要再等了,不要再等我了啊!啊‐‐‐‐‐‐&rdo;我的神智,慢慢有些迷鈍。那些鬼子見打得差不多了,把死豬一樣的我扔在地上,又走出去。藉著最後一絲理智,我緊緊抓住了其中一個人的褲腳,對他說:&ldo;求你們……每天中午,給他一頓飯吃吧……不要讓他餓著。我的飯……我的飯給他,你們再給他加一些……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吃很多……&rdo;我想起花道總是因為飯量大、吃不飽而嚷嚷著餓的樣子,那鼓起的腮幫子和豎著的眉毛,那像頭髮一樣緋紅的雙頰……我滿是血的臉上,竟然不自覺地微笑了。兩個月後。吱呀一聲,鐵門開啟。三個日本兵走進來,架起我往門外拖。因為許久未見陽光,我抬起胳膊吃力地遮住了眼。這兩個月,我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由於傷口發炎,我高燒不止,日夜陷入半昏迷狀態,卻日夜豎起耳朵,捕捉門外士兵任何一聲交談。想到在不遠的地方,有個可愛的人在望眼欲穿地等我,這獄中的一分一秒,都像漫長的年月那般難度過了。&ldo;這之前……能不能讓我見他最後一面,跟他說幾句話……&rdo;一路上,我不停重複著這句話,卻無人理睬。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但是腿腳麻痺,一時難以適應,便由得他們拖我。不多時,他們就撲通一聲將我扔在地上,轉身離開了。身下是粗糙冰涼的水泥路面,十幾步遠的前方,就是軍部後院的大門。我驚愕地抬起頭,翕動乾裂的嘴唇:&ldo;你們……不殺我麼。&rdo;&ldo;嘁。&rdo;一個鬼子鄙夷地回過頭,&ldo;你要感謝流川大佐,你進來的那天,他替你向將軍請示,說他認識你,希望饒你一條狗命。你快滾吧,滾得遠遠的。&rdo;&ldo;呵,是流川啊……&rdo;不知道為什麼,我笑起來。等笑完了,我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前走去。生鏽的鐵門外,左右站著兩個哨兵,再遠一些,就見一個灰色的人影坐在路邊,百無聊賴地用腳擺弄著石子。他還是用布包著頭髮,換了一身破舊的棉布衣,略微瘦了一些,年輕的臉龐仍是雄赳赳的、神采飛揚。初冬的陽光下,我彷彿能穿過這麼長的距離,看見他顫動著的、短卻挺括的金紅色睫毛。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我的脊樑猛然挺直了。我狠狠地抹了把臉,突然感到焦慮:我看起來好麼,我憔悴麼,我是不是也像他那樣、仍然精神百倍的模樣……花道聽到這邊的動靜,抬起頭,看到是我,一下子跳起來,張嘴叫了一聲&ldo;段……&rdo;,立刻又閉上了。我們靜靜望著對方,彷彿昔日的光景尚在記憶中,時光卻走過千年。對他而言,每年的櫻花落了都會再開,京都的天也總是一樣的藍。對我來說,有些東西卻變化了吧。花道小跑著過來,重重給了我一下:&ldo;臭黑炭!這些天在幹嘛啊,本天才等你等得好苦!你的臉好髒啊,鬍子都快有我的頭髮長了!&rdo;我想說&ldo;你不要等我&rdo;,卻說不出口。他發現了我頭上的傷疤,立刻挽起袖子要往大門裡衝:&ldo;混蛋!誰讓你們打人了!&rdo;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ldo;別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rdo;&ldo;吶,黑炭,他們為什麼要抓你啊,你做錯了什麼事?&rdo;&ldo;我……偷了東西,這是我應該受到的懲罰,沒關係的,花道,這不是放出來了麼。&rdo;&ldo;什麼!&rdo;花道瞪圓了眼睛,一臉吃驚的模樣,&ldo;你怎麼會去偷別人的東西!奶奶說,偷東西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再窮也不能偷東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