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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悠頓時開了竅,轉了身朝帳外走去,到了門口卻立了足,也不回頭,想是說給別人聽也想是說給自己聽&ldo;若是有人這般對我,我情願也不要這張臉。毀了容總比毀了心強些,至少還有個人疼&rdo;紀素軒震然,轉頭看著皇甫悠消失的背影。他想起那年那日封後盛典,是哪家少年素白乾淨著一張臉跑到他跟前,依舊笑得如春風的得意與昂然,晃悠著手上的摺扇,道&ldo;紀素軒,我做你的軍師可好?&rdo;然後,那夜,醉了的少年趴在他背上,小小的聲音&ldo;素軒哥哥,炙不要我了&rdo;紀素軒收回隨著皇甫悠遠去的視線,再次回頭看向榻上依舊昏迷不醒的人兒。手,攥的更緊了。沒有經歷過的人,又豈知這份痛?噬心銼骨,也不過如此。輪迴著,總有那一日的。滾滾紅塵 第二十六回第二十六回睜開眼,是一片寂靜,隱約能感覺到帳外的曉光昏明。醜兒試圖移動身體,才發覺自己的手還被人握在掌心,抽不動半寸。紀素軒就坐靠在榻邊望著他,星輝閃熠的雙眼一眨不眨,他問&ldo;醒了?&rdo;醜兒點了點頭,再度撐起未被握住的左手試圖起身。&ldo;做什麼?&rdo;紀素軒扶他起來,只是抓著的手並未想要鬆開。醜兒的注意力移到互動交纏的兩隻手上,終於開始使勁掙脫,到收回自己的手,才不聲不響地揭開被子下了地。紀素軒不解得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愣在一邊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ldo;你想去哪?&rdo;醜兒站穩身子伸出手,朝外頭比劃,又做了個砍柴的動作,隨後也不等紀素軒反應就筆直朝帳外走去。&ldo;你是說要回夥房去砍柴生火?&rdo;紀素軒覺得自己的頭很痛,眉心聳動跳躍,幾乎有想掐死人的衝動,只得耐著性子又拉下醜兒,說&ldo;從今天起你留在這,不需要回夥房&rdo;醜兒停在帳口,一隻手剛攜起帳簾,聽了紀素軒的話驚地轉過頭,用食指朝自己指了指,似是在確定紀素軒是不是在對自己說話。外頭的晨光穿過攜起一角的簾子照射進帳內,並不怎麼強烈的光度亮了一室,把那股陰暗黑沈掃盡,誕生出一片清晰。青兒本是於帳門口處打的地鋪,此刻也醒了,趕緊一骨碌起身站在了一邊,到是正和醜兒湊了個對,齊齊站於簾下,分明著兩張不同的容顏。紀素軒看了看青兒又看了看醜兒,胸口連連起伏,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ldo;將軍早安&rdo;青兒朝紀素軒請了安,又馬上推了推醜兒道&ldo;怎麼還傻站著?快去給將軍端水擦臉吶,別誤了將軍練兵的時辰&rdo;醜兒更加迷茫,扭頭看著青兒,依舊拿手指著自己再次無聲的詢問。&ldo;不是你還是我呀,昨兒夜裡將軍已經問管事要了你過來伺候了,你不用再回軍奴營也不用再回夥房了!還不快去,難道高興傻了?&rdo;青兒又推了推醜兒,轉身從個木箱子裡找出件衫子打算為紀素軒更衣。&ldo;青兒,你去打水,他來替我更衣&rdo;青兒瞪著眼聽了半天才明白過意思,只得放下衣服朝外頭走去,順手又把呆滯著的醜兒朝裡頭扯了扯,說&ldo;還不快去&rdo;醜兒小心翼翼得替紀素軒解開腰帶,因著紀素軒高他一個腦袋,所以他只得抬起頭再去解他領口的那幾個盤扣,到脫了衣又重新套上件乾淨的,醜兒手心裡已經滲了汗,急促著呼吸垂首站立一邊,卻再也不肯抬起臉。這時青兒打了水端著銅盆進了帳,放到紀素軒跟前的三鼎架子上支好,擰了帕子絞乾遞給了紀素軒。醜兒站在盆邊,透著銅盆水面的反照看了眼自己的臉,其實這張臉看了不過幾回後就連他自己都不願再多看一眼,傷疤的猙獰掩蓋了過去的風華,頂著這張再也激不起一點風浪的臉孔,他漸漸開始習慣別人的厭惡和鄙視。抬頭看了眼青兒,少年的嬌容明朗,天真的崇拜從雙眸裡透徹得一清二楚,紀素軒就是他的天,帶著他走出泥濘藻澤,給了他一個無邊的夢,是那樣的廣闊而暖入心脾。醜兒的心在蜷縮,瞳孔一點點失去焦距,只是還未徹底失神就已經拉回眼前,自嘲著一笑,牽扯著傷疤顫動。日沈西落,殘喘著最後的那點兒光芒,待星辰銀河璀璨,漫過夜空,浩浩蕩蕩劃過荒蕪探入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