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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怕是他這生最大的劫難了。拿過他口裡的菸,我抽了一口,還給他,吐出煙霧,問他:「你什麼時候遇上我的?」他把菸扔到地上,踩熄,回頭看我,沒有溫度的眼睛平靜如死水。「不知道,我只記得那天太陽很毒,肚子很餓,從來沒那麼餓過,全身都餓。」「後來呢?」我淡笑。「能吃飽了,還是餓。」他說。「你愛我。」我淡淡陳述。他看著黑夜那頭,「是。」他簡單地回答,半邊臉藏在黑暗中,顯得冷傲又剛強。「真糟糕。」我笑著搖頭,「怎麼會愛上我這種人,真不幸啦。」我幸災樂禍地說,可能是為他哀悼,也可能是為自己欣喜。他沒有回答,只是站在那裡,好像他的世界裡只有他自己一人,別人無法插入其中。就算,他愛我,什麼都能為我去做。「如果,我死了,這次真死了,你會如何?」「殺了他。」「和我在一起,他先殺的會是你。」「那又如何。」「你愛我嗎?」「愛。」「那我不愛你呢?」「無所謂。」「牽我的手回家好嗎?」「好。」淡淡的燈光中,他粗糙的大手握著我的手,慢慢走向那間用倉庫改成的房子,我想,有時候,天長地久有盡時,有些愛卻還是能永恆的。李越天並沒有現身,但我知道遲早有天他會出現,早晚的問題。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空操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個人都有收拾他的法子。現在該我操心的事情多了,例如一般只能晚上見著的那「塊」石頭,例如我身上那個貨真價實的石膏,這兩者都讓我苦惱不已。更讓我苦惱的是,昔日跟我和吳起然一塊混的秦季找上門來,一屁股坐下連多年不見的寒暄都沒有就立刻嘴裡放屁:「我就知道你小子躲起來不見人就是折騰些上不了檯面的事……」腳踩在老子的義大利沙發上,我下意識就恨不得撕了他。他臉湊過來,噴得我滿嘴口水:「你真愛上了個b城的太子爺啊?」我一巴掌揮過去,腳跟著踢過去:「滾……」秦季坐回去,沈痛地說:「你跟吳起然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家夥真是過得一天不如一天,唉,像我這種遵紀守法的小老百姓,果真是用來過好日子的啊……告訴你,我女朋友都換第十打了……」一臉的唏噓,眼睛都不多看一眼,就順便把老子當零食吃的醬牛肉一古腦地往自己口裡丟。媽的,這家夥真不知道客氣,我的醬牛肉……花了大胖大半個月才醃入味的絕品啊……這小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招人恨。「靠,還給老子……」我去挽救我的美食。奈何一隻手鬥不過那魁梧大漢,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家夥邊跳著邊把醬牛肉塞口裡,還不忘巴唧巴唧兩下嘴感嘆一下。然後他絲毫不懂客氣地在房子裡搜刮一番,提著個大袋子把能吃的盡往袋子裡裝,邊裝邊說:「真看不出,那小子肯這麼花錢花心思伺候你,老子去他酒樓白吃一頓他都要我加倍還……」我聽得好笑又好氣,躺在沙發上掩面長嘆,天下不怕丟臉的吳起然排了第一,這家夥不用湊合也能跟他齊名……媽的,就吃定了我愛面子。這家夥裝好了房子裡能吃的,連冰箱裡的沙拉都不放過,然後坐下就說拍拍我:「歡迎回來,這天下還是我們哥們的,有事找我……」然後大搖大擺地離開,噎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媽的,這家夥,老子再無法無天也無不過他。最主要的是,他不害臊還沒品味,像吳起然雖然不要臉但至少他不會幹沒品到人家家裡搜刮糧食這種事……提前一個小時送來的午餐放在冰箱裡都被那廝給拿走了,連塊菜葉子都找不到。我打電話,有氣無力:「我餓了……」那邊的男人明顯愣了下,然後說:「吃飯。」靠,以為老子又在無理取鬧逗他玩啊?他不相信我,我非常地受傷害,很痛心疾首地說:「被人搶去了,剛有個人來房子裡打劫,能吃的都被他給撈走了。媽的,劫食不劫色,都不多看老子一眼,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光輝不再了?」後面那話我自己說著說著都不禁笑了起來。那邊的人沒理我的調侃,問:「是誰。」「秦季。」我懶懶地回著,躺在沙發上打哈欠,餓?算了吧,剛我在胖子女朋友的嚴重監督跟羅唆下為了打發她走把一鍋湯灌肚子裡,足可以捱到明天都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