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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醫生扎針時,他把臉埋進我的胸前,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心都碎了。胖子跟醫生出去臥室前,胖子連那個放在床旁邊的瓶子也要帶走。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喃喃地說:「我就把它帶出去,放在外面,這東西怪噁心的。」我有點累,半閉上了眼。胖子走了兩步,又回頭說:「藥酒是有點衝,聞著不舒服,但對身體好,唯少,你叫聞濤擦擦吧。」我睜眼看他,看著他繼續說下去。「他一直都有擦的,可能是味道不太好,這蛇酒,」胖子看了下泡著蛇的瓶子,「樣子確實不好看點了,我知道他是不想你看到,你勸勸他。」我怔了下,緊了緊懷裡的人,「我知道了,謝謝。」汗水被擦乾了一次,潮溼的床單也換了,我脫了身上溼透的衣服,跟他赤裸地緊貼著,他的出汗稍微好了一點,但他的身體還是熱得像塊在爐火裡的鐵。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我懷裡,沒有語言,沒有辯白,更談不上訴說。就好像……如果我不管,他一直都會這樣下去。忍受所有痛苦,直到它們離他而去。他一直燒了好幾天。他本來就是個沒什麼情緒的人,這幾天他動彈不得,看著我不許他起身,難得的有了一些焦急。倉庫的空調我一般是不開的,這幾天卻一直開在恆溫狀態,晚上我幫他擦藥酒時,他愣了一下,然後把頭埋在了枕頭裡好半晌。等我擦完背部翻過他的身幫他擦前面的傷口時,他閉著眼睛說了句:「對不起。」那剛毅的下巴在說完那句後還抽動了兩下。無堅不摧的連疼痛都不能打敗的男人此時卻在說對不起,我緊緊地閉了下眼,不讓情緒外洩,繼續把藥酒推拿入骨。他很少說話,可能病弱,難免有點示弱,會眼晴緊緊追隨著我的一舉一動,等我離開臥室然後又回來時,他閉著的眼睛又馬上睜開。我不理他,他被逼得實在沒辦法,就會問:「吃飯了沒有?」我笑,走過去吻他的唇,他卻躲開。他以為自己是感冒,或許知道不是,但他總覺得高燒是會傳染的,他拒絕跟我嘴唇相交。然後我吻他的臉,他的耳朵,他的額頭……他的眼睛又會透著那麼一絲渴望。可是,他總是不會跟你相吻。他生病,下廚的當然是我。沒他照顧的我,下了地,襪子是穿好了的,我甚至穿拖鞋。這些讓我感到束縛的東西,如果能保證我必要時的健康,我是不反對套上它們的。其實我能好好照顧自己的,無論什麼時候。只是我希望有他在,我希望他能寵我,他對我好,他高興,而我,只會更高興。胖子說可以讓滿漢樓的廚師來做,如果我不喜歡,他也可以來倉庫幫我做。但是,說這些幹嘛呢?說得好像我不能照顧他似的……我一直都在照顧他,讓他能照顧我其實是我照顧他的一種方式;當他不能照顧我了,那就換我直接照顧他。關於感情,為什麼人總是隻能看到表面。好像我盡力活著只是我貪圖生命,而不是多活一天讓他感受到多一點的快樂安心。我竭盡全力地好好地活著,用作為他的愛人的方式,給他別人所沒有給過的,這就是我愛他。我不會赤裸裸地一天說一次我愛他,我跟他一樣,我只會用我的存在證明著。話說得再漂亮也沒用,重要的是,我真的把他放在我心上,感受著他不形於色的喜怒哀樂,讓他從我對他的依賴上明白其實我很愛他。他們總是認為我時來運轉,總算找到一個老實對我忠誠的人來伺候我了。卻不明白,哪天就算他病得瘡痍滿目,全世界都說他不好配不上我,我也會抱他在我懷裡,我也許不會說我愛你,但我會緊緊抱著直到他死去那刻都不放手。緊緊的,一刻也不放。這就是我能給他的愛情。用我所有的力量跟靈魂去愛他。我煮的每次稀飯,他都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直到碗底一點也不剩,他的視線才離開碗。他發了三天高燒,每次在我警告他不許下床時,會撇過頭不看我。我第一次警告他時,他還是掙扎著下了床來找我,不過就幾分鍾,那汗水已經浸溼了他身上的單色t恤。我冷靜地送他去了床上,還做好稀飯看著他喝下,然後出外走了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