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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然笑，擦掉嘴上的血，再吐了口出來，眼鏡丟掉，丹鳳眼裡的殘暴再也無法掩飾，那裡面波濤洶湧，浪尖衝在浪尖上。他握緊了血跡斑斑的鐵棍，閉了眼睛，衝上前，雙手重重往那裡站著的兩人揮去。長夜當空，&ldo;啊……&rdo;的尖叫，響徹西街最陰暗的角落，殘忍，痛苦，以及，讓人聽得心裡窒息的……壓抑，就好像有人在你腦袋裡的最深處哭泣。浩然如煙吳起然被傷了腰，倒在了地上，黑色衣服上，鮮血染成了詭異的畫面……他的嘴角，卻含著笑。西街老大停了手，扶著傷著的右手，制止了旁邊兄弟要砍下去刀的舉動，咬牙說：&ldo;吳少爺，不能欺人太甚，請你高抬貴手。&rdo;吳起然在地上呵呵直笑，蜷著身子，笑了半晌，對西街老大說：&ldo;你們走，我不會說，給王少打電話。&rdo;西街老大拖著身子走了，後面的兩兄弟走之前吐了口水在吳起然旁邊，罵：&ldo;狗仗人勢。&rdo;吳起然笑，笑得嘴角滿是血，咳了出來，臉靠著冰冷粗糙的大地，看著血從自己嘴裡流出，自言自語：&ldo;看見了沒，誰都知道，離了他，你什麼都不是。&rdo;說完又好笑般咯咯笑起來……深夜的暗角里，有人笑得毛骨悚然，聽來卻像是哭泣。王雙唯趕到，只好把他拖了回去。問他：&ldo;為什麼這樣折騰？&rdo;答：&ldo;我想死，想死得不得了。&rdo;又略帶遺憾地說：&ldo;可是，沒死成。&rdo;閉上了眼，灰白一片。吳起然說：&ldo;小唯，看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別告訴我哥。&rdo;他沒有看王雙唯，他只是空洞地看著自己的左手，上面又扎著針孔，醫生在旁看著他們說話，拿著固定的繃帶。王雙唯走了出去，站在樓上，看著下面空蕩蕩的大廳，對坐在下面的老人說：&ldo;姥爺，人到底要怎麼才會活得甘心？&rdo;老人微笑抬頭，說：&ldo;不甘心是因為不滿足，等他滿足了也就甘心了。&rdo;吳起然是不滿足，他的心一直空著，該能填滿的東西得不到，而挖空他心的東西卻一直存在著。心很空，躲在床上當傷員，他哥出差半個月，足夠他療傷，並再次正常地出現在他面前。他在醫生邊纏著他腰的時候邊打電話給他哥，說：&ldo;哥，今晚我不回去了，我在王雙唯這。&rdo;他哥在那邊有點疲倦地說：&ldo;哥在公司，明天要出差，去英國半個月，你別太鬧。&rdo;保鏢今天向他報告，全體腹瀉，現還在廁所裡玩著進進出出的遊戲。吳起然說：&ldo;那得看我高興。&rdo;吳起浩在那邊笑：&ldo;好，隨你高興。&rdo;醫生的手緊了點，疼得他咬牙，可他還是回著他哥說：&ldo;哥，我會想你。&rdo;吳起然沈默，然後說：&ldo;然然，你一直都哥的寶貝。&rdo;吳起然微笑，帶著眼淚。醫生在旁問：&ldo;要止疼針不？&rdo;他搖了搖頭，親了親話筒，掛上。半夜他睡不著，還是叫人打了鎮定劑，睡下，夢裡這才安寧了點，那個離開他的身影也不再是頭出不回，而是半途停了一下，回頭看了他，在夢裡，這讓他欣喜若狂，大吼：哥，讓我愛你。浩然如煙003浩然如煙他哥沒說讓他愛他，只不過這次，他自英國回來，對吳起然說：&ldo;然然，快高考了？&rdo;吳起然在啃著堅果，一脆一脆地響，含了半口含糊地回答：&ldo;嗯。&rdo;&ldo;別考了……&rdo;吳起然一手摸著他的頭，一手拿著報表在看，漫不經心地說：&ldo;去留學吧，想去哪個國家？&rdo;吳起然愣了，磕著了牙，撫著腮梆子喊疼，吳起浩急了，叫著醫生，邊抬著他的臉邊說：&ldo;怎麼不小心點？&rdo;滿臉的無可奈何有疼惜。吳起然掃開他的手，輕聲地說了聲：&ldo;沒事。&rdo;背過身，眼淚嘩嘩地流，吳起浩轉過他的臉，問：&ldo;很疼？&rdo;兩手都用上，固定著他的臉不許他動。吳起然沒有說話，搖了搖頭，躺下，拿了紙把眼淚擦掉，罵：&ldo;靠，這果子，給扔了，磕著老子，再出現在我面前我饒不了……&rdo;沒說饒不了誰，不過，後面侍候的人倒是青了臉，趕緊端著無辜的堅果盤子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