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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凌找了個他在何暖陽家坐習慣了的一個老位置坐下，拿著茶杯先轉著圈把手弄熱了點，喝了口茶，把體溫緩和了一陣，才把李慶的大衣從身上給拿了下來。&ldo;商總，白蘭地還是紅酒？&rdo;選酒中的李慶這時問商應容。他知道商應容平常愛喝的是白蘭地，果不其然，商總說了句&ldo;白蘭地&rdo;。這時何暖陽端最後一盤菜上桌，聽了淡淡地說：&ldo;再給我開瓶紅酒吧。&rdo;上了桌，何暖陽給關凌倒的紅酒，把杯子放下的時候，何暖陽的臉顯得有點剋制。關凌正要笑著開口，何暖陽卻先他開口說：&ldo;喝這個吧，你胃又不是很好，大冬天的別在家把胃給燒了。&rdo;說完，頭撇到一邊，給李慶挾菜去了。害得關凌有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對身邊坐著的商應容說：&ldo;暖陽廚藝不錯，你多吃點。&rdo;說著，給商應容盛了碗湯。商應容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對他好像有點意見的何暖陽，沒有說話。李慶這時開了口，跟商應容談起了公事。商應容不動聲色地配合著他，眼睛偶爾看關凌一眼。飯吃到第五分鍾的時候，發現關凌要喝酒的時候被何暖陽用筷子打了一下手，到關凌把第一碗飯吃完的時候，才喝了第一口紅酒。最後，小半杯完，沒有再倒。而關凌的臉顯得很無奈，但無奈下面，商應容看到了笑意。那是跟面對他時不一樣的笑意，甚至跟以前看著他時的都不一樣。這個時候的關凌的神情，顯得很安詳。看過那笑意後，商應容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關凌沒打算在何暖陽這呆多久，吃完飯，在何暖陽收好碗筷後就提出要走。走之前，他問商應容：&ldo;你要回去嗎？&rdo;商應容先是看他，然後緩緩搖頭，說：&ldo;不了。&rdo;關凌笑，正要說點比較應付的好聽話，下一秒商應容卻繼續說：&ldo;明早會回去，今晚要回公司開個會，要通宵。&rdo;關凌的笑差點沒呆住，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笑了一笑之後點了下頭，&ldo;那注意休息。&rdo;說著就跟李慶說了聲&ldo;走了&rdo;就往門外走，沒打算多呆。何暖陽送他出門，關凌進了車先沒開，因為何暖陽打算在車裡坐一會和他抽根菸。煙點燃抽了兩口，何暖陽開了口，&ldo;這糟心人要是實在擺脫不掉，你去國外吧，誰也別告訴，我也給瞞著。&rdo;這樣把線全斷了，商應容再有本事也沒辦法。&ldo;哪能啊，他想是真不心甘情願放我走，總是有辦法，&rdo;關凌扯了扯嘴角笑了一笑，又抽了口煙，沈默了幾秒後接著說，&ldo;我不是沒想過這事，實在沒辦法的時候也想一走了之，可是你看我都三十多歲了，熟悉的習慣的都在這裡，沒本事重新開始了。再說，現在還不至於活不下去，他雖然強求我在他身邊，但其實也沒比以前差多少，甚至某些方面我都不用看他臉色了，退一萬步來說，他以前不愛我我愛他的時候我還受得了他，何況是現在我不愛他了，都不在乎他在感情上怎麼對我了，也沒什麼受不受得了的。&rdo;他有些漠然地說完這段話後，車裡就是一陣長長的沈默。等最後一口煙都抽完，何暖陽也沒有再留下的藉口，他得下車回家。他家裡還有個李慶。關凌是兄弟，他和他做得了一輩子的兄弟，但他卻不是那個能陪他一輩子的伴侶。何暖陽下車的時候，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冷的，他回頭對關凌&ldo;啊&rdo;了一聲，說：&ldo;你啊，自己顧著自己點，別總替別人想那麼多，該自私的時候要自私。&rdo;&ldo;說什麼呢，&rdo;關凌笑了，這時風吹過開啟的車裡把他額前的頭髮吹開，把他蒼白的臉全吹出來，顯得無比單薄，風吹得有點猛，可他的身體和笑容動都沒動一下，他就這樣看著何暖陽淡淡地說，&ldo;前幾天還說我狠絕，今天叫我自私？你啊少亂想，我知道怎麼辦，少操心些有的沒的。&rdo;說完他探過身拍了下何暖陽的手臂，示意沒事，讓人安心，然後關上了車門。何暖陽看著他的車在風雪中離開，突然想，可能這輩子，他這兄弟都還不知道能依靠一個人，被人珍惜是種什麼樣的感覺。他知道關凌不是那種會讓人覺得可憐的人，可這時候，他突然是那麼地，可憐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