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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忙得有點晚。&rdo;孟炎掏出煙,給了鄭律師一根。鄭律師接過,對他笑了一下,說:&ldo;我跟老闆在茶館裡跟人談事呢,剛聽到車聲,我猜想這麼晚回去的人怕只有你了,就過來看看。&rdo;孟炎看了眼不遠處那座半架在懸崖上的茶館,他自在這個私人碼頭坐快艇的這段時間都沒去過那邊,看那樣子也知道是個一般人進不得的地方。&ldo;過去坐坐?&rdo;鄭律師提出邀請。&ldo;好。&rdo;孟炎直接點頭,他知道這人走這麼段時間過來叫他,肯定是佟海威答應了的。老闆要見他?挺好的事,去露個眼,混個眼熟。在路上,鄭律師跟孟炎聊了最近工地上發生的一些事,說過幾天,可能還得調孟炎去幫忙新拆遷區的事。對於前面搞定的拆遷戶,孟炎事先做的功課足,哪家哪戶有幾個人,每個人是幹什麼的,這家裡缺什麼短什麼,滿足他們哪方面的事情可以讓他們不廢話搬走,樣樣他都做得足,所以一臨到要讓人搬空了,他只要把按他們的需求制訂的合同一放桌上,沒幾句就會被人簽了走人。你說他經常冷著個臉讓人不好接近,可也就是他,能一天到晚耗在不願意搬走的人家裡跟他們談處理細節,直談到人願意走了他才撒手。也不是哪個人能早上九點上班,上到晚上一二點才能回頭,並且上工地扛包的事他也幹,爬樓視察樓板的事他也幹,給上司跑腿買水買菸的事他也不拒絕,他這半年來把他的腰彎得足夠低,低到佟威海偶爾還會主動打個電話跟他聊幾句的地步。到了茶館,臨海的窗邊上只坐有佟威海一人。&ldo;來了,坐。&rdo;佟威海穿著黑色的羊毛衫,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很是溫和。孟炎走了過去,把大衣和帽子脫了,裡面的工服其實也有點髒,但也不是太明顯,孟炎也無心去理會現在的穿著,反正他全身上下沒哪次是徹底乾淨的,他坐到了位置上,這時鄭律師也坐下,給他倒了杯溫熱的牛奶,&ldo;喝點這個,等會回去能好好睡一覺。&rdo;&ldo;謝謝。&rdo;孟炎伸出有薄繭的手拿起杯子喝了幾口。佟威海的眼神從他手上掃過,對孟炎說:&ldo;餓嗎?吃點熱的?&rdo;&ldo;不了,我媽應該在家做了麵條等著我回去吃。&rdo;孟炎搖了下頭。&ldo;這麼晚都等你?&rdo;佟威海把一個剛放上來不久的蛋餃夾點了他面前的碟子裡。孟炎拿起筷子塞到了口裡,嚼了嚼嚥下,把剩下的牛奶也喝了,點頭說,&ldo;等,她就一操心的命。&rdo;他若無其事地說著,佟威海見狀失笑了一下,&ldo;這也是你每晚都要趕回家的原因?&rdo;&ldo;那能怎麼辦?總不能讓她跟著我住外面嗎?她出去沒了命,我這都圖的是什麼?&rdo;跟佟威海說話,孟炎全部直接說真話,他沒那個說出謊話還要猜測佟威海信不信的心思,在這種人面前,最省事的辦法就是哪句話都讓他挑不出假,不管帶不帶刺,好不好聽都如此。&ldo;你們的事還鬧著啊?&rdo;佟威海見孟炎一口就是一個蛋餃,又給他夾了一個。孟炎這次夾起咬了半個,沒看佟威海,低頭把整個都吃了,才說,&ldo;要不我能給您這樣賣命嗎?&rdo;要不是要找靠山,他能起早貪黑地把自己當驢子使嗎?佟威海這句話真是問得太不輕不癢了,上位者就是這樣,愛說以為高明的明則關切暗則憐憫的話,說得倒是隨和,可其實這些人裡骨子裡都涼薄得很。這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要非裝體恤──真是太愛裝了,孟炎覺得他不適合那一套,佟威海言語中對他透出的那點熟斂他也覺得沒用,哪天要是他沒用,佟威海只會直接不用他,而不會因為曾經覺得可憐過他就會幫他一把。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佟威海明面怎麼對他那是佟威海的手法,他還是得實打實地幹活……&ldo;你這頭倒是低得快,&rdo;佟威海說著這句又問了句:&ldo;還要牛奶嗎?&rdo;&ldo;不要了,我喝點水。&rdo;孟炎伸手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杯水。&ldo;去年見著你,還想著這是誰家這麼有個性的孩子……&rdo;這時有服務生過來,佟威海拿過他端著的盤子中的熱毛巾遞給孟炎,&ldo;擦兩把。&rdo;&ldo;謝謝。&rdo;旁邊鄭律師見此舉忍不住眉毛跳了跳,倒是孟炎沒有絲毫慌亂和驚異地接過毛巾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