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ldo;沒事。&rdo;我不耐煩地撥開他要碰我臉的手。&ldo;你看起來不高興。&rdo;他說,&ldo;是為了昨晚嗎?&rdo;&ldo;不是。&rdo;我瞪了他一眼,&ldo;我能為那種事不高興嗎?&rdo;&ldo;那是為什麼?&rdo;他追問。&ldo;你別管。&rdo;我煩燥,連帶聲音也是厭煩的口調。&ldo;出什麼事了?&rdo;陳東問:&ldo;我在你家門前蹲一上午了,都沒看見有人應聲。&rdo;我瞪眼,還好,奶奶的房間是隔音的,要是讓這廝吵醒,非抽死他不可。&ldo;我送我爸上飛機。&rdo;我淡淡地說,把他要伸過的頭用手推到一邊,拒絕他的靠近。他一個壓身,我&ldo;啊&rdo;了一聲粗喘了口氣,他再翻到我身邊不再壓著我,對著我的臉,&ldo;說吧,說吧,你爸去哪了?讓你這麼心煩。&rdo;&ldo;去北京。&rdo;我轉過頭,不看他,或許是不忍心吧。&ldo;去北京幹嘛?&rdo;他繼續問。&ldo;沒什麼。&rdo;我背對著他,頭埋進枕頭裡。&ldo;張健,你說吧,你爸去幹嘛,你怎麼這麼心煩?&rdo;&ldo;你看見那天我不煩了?&rdo;我踹了他一腳,&ldo;閉嘴,別惹我煩。&rdo;我把頭全埋進枕頭裡,他在旁說道,&ldo;好吧,我不惹你煩。&rdo;過了一會,他說:&ldo;張健,你想睡了嗎?&rdo;過了好久,我&ldo;嗯&rdo;了一聲。&ldo;你睡吧。&rdo;他好像在我耳邊親了一下。良久,空氣裡一片沈靜。&ldo;張健,你家是不是出事了?阿姨笑得都怪怪的。&rdo;他以為我睡著,在我旁邊輕聲地嘀咕,&ldo;難怪你這麼不高興。&rdo;他的手指在我的眼上動,他說:&ldo;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沒見過這麼漂亮的。&rdo;我翻過了身,他可能嚇得了收回了手指。&ldo;連睡著了都這麼倔。&rdo;這次他的手,摸了我的眉頭。心底一片糾痛似的平靜,誘餌埋下,幸或不幸?誰知道。誰又在乎?後來的後來,我對陳東說,我心疼過你。陳東問,什麼時候?你不知死活的時候,我說。那是什麼時候,他執拗地問著。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想我不應該告訴他,那就是他最愚蠢的時候。他想了半天,終沒有再問,只是拿了被子睡到了地上,問我,張健,你是不是這一輩子都不放過我們了?我聽見我清楚地回答他,是。你真殘忍,他說。你真殘忍,他說。‐‐‐‐‐‐第二天的電話裡,陳東期期艾艾地問:&ldo;你叔叔是不是出事了?&rdo;我說:&ldo;是。&rdo;然後一片沈默之後,他掛了電話。屋外陽光一片,蜜蜂嗡嗡飛著到處採蜜,花兒都開了。院子外面長長的小道,兩旁是綠意盎然的大樹,枯葉早被風吹走了,我早晨一個人走過去,傍晚時再走回來,青春似乎可以變得單調,假如沒有那些人那些事的出現。陳東偶爾會在路中等我,靜靜陪著我走過去走回來,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那是在以後回想中難得的關於我們平靜的時光,他低著頭在我身後半個步子後跟著我,有時踩著我的影子,嘴角會微微一笑,眼裡有著明顯的欣喜。那個時候我已經把我和他的可能已經全部斷掉,反倒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陪伴,都不多想,誰知道不久後我們會不會從此不再相見?叔叔的事並不好辦,父親已經在北京呆了半個月了,我們家已經做好用全部身家保叔叔性命的準備。母親半夜會睡不著,有次書房燈亮起,她就坐在父親坐的位置上,看著我們的全家福,愣愣的。叔叔在半月中體重直降十公斤,我曾聽到他有次背地裡打電話給父親,他哭著說:&ldo;哥,去坐牢也好,死刑也好,你回來,這事咱們不弄了。&rdo;叔叔跟父親一樣,被爺爺教育成流血不流淚的漢子,那次他崩潰到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我已經知道我們家命垂一線了。叔叔倒了,自然跟他息息相系的張家在這個城市也算是完了。這天放學,路中陳東照常出現。他伸過來要拉我的手,我拒絕了他。夕陽應照著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路邊的野花淡淡香味,在我快到家時,他說:&ldo;張健,你們家會沒事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