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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何人說我自繭自縛那又怎樣,不知善,怎知惡?不知疼……怎麼會知道痛?我依舊厭惡著陳東……在他的世界裡,沒什麼不可以忘卻,沒有什麼不可以替代……他依舊在某些方面無知得像個孩子……可那又如何……我選擇了他,就算厭惡又如何?我又不能真正舍了他,他不懂的,我都得替他揹負。不過如此。人生再承受點也不過如此罷了。母親沒有徹底清醒過來時叫的是父親的名字,面容酸澀又歡欣,喃喃自語著那刻那老去的臉孔就像小女孩那樣雀躍……她曾經年輕,曾經與父親相愛,生下我照顧我們……然後也失去丈夫……到這一刻,為她其實一刻也沒有忘記的丈夫,她又得抹去所有疲憊面對我。她睜開眼,叫我:「健健……」我靠近她,說:「醒了?」她說:「你爸爸說,要讓你高高興興的……」她摸著我的臉,然後說:「你高興嗎?」我很認真的想,然後誠實回答,「還好。」「這樣就好。」她欣慰地笑,又在麻醉藥下閉了眼睡去。我撇過臉,睜著眼睛看著外邊的天空,灰藍灰藍的一大片,讓人看不太清楚。大小孩們乖乖地看著我們說話……看著她睡去,輕聲地在旁邊叫著:「媽媽……」那前一刻這幾個小孩的悲痛在得知她沒事之後的完全平靜,此時又睜著那想得到撫慰又想疼惜眼前病著的母親的眼相伴在她身邊,似乎比起我,他們更像是體恤母親的孩子。我從小都是個怪物……只是從他們身上自私地攫取養分,卻從沒讓他們真正地快樂過……陳東張健走的那天,臉冷得特別厲害。昨天他在看檔案,我湊過去說,你嚐嚐這個,我特地帶回來的,爺給賞點臉……然後他不想被打擾似的下意識地給了我個笑臉,看得我愣是看了大半天,最終被他瞪了一眼才回過神。我說:「你要對我多笑笑。」他什麼都沒說,拿了檔案就又挪地方辦公去了。晚上時,我說,你做飯給我吃吧,我有點餓了。他就放下手中的檔案,幫我去做了。晚上我吃得有點多……事實上我幫他做的全部填下了肚,一點渣都沒剩……然後我就看著他笑,等著他再回給我一個笑。他沒有,但那天晚上他乖乖地躺在我的懷裡,我捏他的耳朵,然後撫摸他的肚子,我吻著他的背脊……他都會顫抖,然後反過身抱著我,悶聲地哼著……很好聽的聲音,每次聽著我都覺得心滿意足。第二天早上,他叔叔打電話,不到一分鍾,他在我懷裡一秒鍾都沒有再停留就到了地上,然後他的臉冷得就像冰天雪地,一點感覺都讓我感覺不到。我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只知道,他不高興,他……還有一點悲傷。他匆忙地收著東西,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我想問……但問不出口,每每他這個表情時,不知怎麼地,什麼話我都說不出口。看看他,再看看地板……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心那麼疼痛,莫名的……我自己都不太理解,但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個時候不應該多說什麼,似乎一開口就是錯,似乎就會傷害了他。他儘管冷淡,但心浮氣躁,揉著頭……我知道他又頭疼了……我更不敢開口,怕一開口,更讓他難受。他都不知道我多心疼他……我也知道,我說了他也不會聽……似乎在他眼裡,我已經成了某個永久的定格,我做什麼他都不會意外,但是,也不會真放在心上。而這些……除了挫敗,我也無能無力。我送了他上飛機,然後我數著飛機降落的時間……我在開著會,十分鍾看一次手機,一直都沒等到他電話。朋友說:「想他了?那就打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我看著手機……發了好半會呆,然後說:「你說,他會不會回來?」問話的那刻我是真認真的,我真的怕他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