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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走什麼走，都快吃飯了？&rdo;媽媽有點焦急地喊，就要過來拉我。&ldo;我先走了，我約了人……&rdo;我飛快地跑掉。&ldo;張健，健兒……健兒，你跟誰約了……喂，別跑，你帶夠錢了沒有？早點回來……知道不知道……&rdo;媽媽的聲音越來越遠，我在一棵大樹下停下了腳步，撐住樹幹，扶著大腿，這時黑幕終於把大地蓋住了，走過這條屬於張家的小道，再向前，會有點點燈光吧？我一蹌踉一蹌踉地扶著腳走，剛才的跑動已經拉傷了傷口了，骨頭連著肉隱隱作疼，我向前走著，不想被黑夜掩埋。那轉彎處，有一道人影，靜靜地站在那。我抬起眼他就在那裡，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聽見他壓抑著什麼的聲音說：&ldo;你怎麼了？&rdo;他不知道，他的臉在抽搐，一種受到驚駭的抽搐。&ldo;張健。&rdo;他想過來碰我。我開啟他的手，冷冷地看他一眼，繞過他往前走。&ldo;你怎麼了？腿怎麼了？誰打你了？&rdo;他轉過身彎下身子就要摸我的的腿。&ldo;滾開。&rdo;我不耐煩地推開他。&ldo;你站住。&rdo;他一瞪眼，把我扯住，就要拉開褲子打量。&ldo;陳東，是不是天黑了你就想耍流氓了？&rdo;我拉住他的手，問他。&ldo;隨便你怎麼說。&rdo;陳東也不耐煩，&ldo;反正怎麼樣我也說不過你，隨便你。&rdo;他拉扯著褲子下來，我掙了兩下懶得掙，隨便他。光線很暗，諒他也看不出什麼來。他聞到了藥油的味道，湊到大腿處聞時，倒抽了口氣。他拿出打火機，打起光在那處瞄了一眼，就一眼，他像爆竹一樣炸起了身，就著那點點火光，我看見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凌厲：&ldo;誰打的你？&rdo;我說：&ldo;你想冷死我？&rdo;春的夜色裡，風不像白天般輕柔，卻像冬風一樣冽骨侵心。他寒著臉把褲子拉起來，靈巧地繫上，把我的衣服的拉鍊拉到最高處遮住我的脖子。&ldo;誰？&rdo;&ldo;我餓了。&rdo;我揮手他的手，不想答，提起腳步就要走。&ldo;你……&rdo;他狠狠地咬了下嘴，走到我面前蹲下，&ldo;我揹你。&rdo;&ldo;我不是殘廢。&rdo;對著他那已經有了男人堅毅背影雛形的背影，我不為所動。&ldo;我知道你不是……&rdo;他轉過頭，煩燥地說：&ldo;上不上來？快點，別逼我發脾氣。&rdo;那眉宇間緊皺著，顯示著他的不高興。&ldo;張健，你這個時候別跟我倔好不好？別逼我求你。&rdo;黑夜裡他眼睛有點發光，有點嚇人，我把身子倒在了他背上。下一刻，他幫我背起，說：&ldo;我帶你去看醫生。&rdo;&ldo;不用了，我擦了藥。&rdo;我淡淡地說。我的頭倚在他的脖子處能清晰看見他抿緊了嘴，他生氣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這樣抿著，真孩子氣啊……看著那已經黑透的夜，他只是個孩子，不像你，是個早熟的怪物。怪物，怪物，小孩好可憐，什麼都不懂，你不要吃他。怪物說，我餓了。&ldo;陳東，我討厭你。&rdo;夜黑了，趁著誰也看不見誰，怪物口吐真言。&ldo;我知道。&rdo;陳東悶悶地回答，&ldo;那你有點喜歡我沒有？&rdo;我用牙咬著他的後頸，直到口裡嚐出了腥味，鬆開了嘴，舔著他的傷口，說：&ldo;沒有。&rdo;他依舊背著我走，聽到回答頭低下了，認真仔細地看著路。來到公路旁邊，公車這個時間已經不來這個地方了，計程車也沒出現，他背著我往前走，沒有鬆開手。&ldo;我可以自己走。&rdo;他悶不吭聲，低著頭往前走。黑夜裡冷風襲來，他的背上很暖和，我的嘴可以吻到他的肌膚，他肌膚下面的血液還在我嘴邊誘惑我。&ldo;張健，你喜歡我好不好？&rdo;我沒有回答他，在他背上，他的氣息全部充斥在我鼻間，依著他，突然覺得困了，想睡覺……&ldo;我不喜歡你討厭我。&rdo;他低著頭悶悶地走著，路邊的空車過了也沒看見。&ldo;計程車。&rdo;我大叫。計程車停下，黑夜裡我看不太清他的臉，我只是扯了下他的頭，&ldo;放我下去。&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