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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沒有燈，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前路。把他的頭從我的肩膀處推開，他醒了，然後用帶著睡意的語調說：&ldo;你要走了？&rdo;他把頭繼續枕上我的肩，&ldo;再陪我會。&rdo;我親了親他的額頭。他在我的脖子裡像小獸一樣蹭了蹭，他說：&ldo;張健。&rdo;他叫著我的名字，像夢囈一樣輕柔，我曾若隱若無聽他那麼叫過我，他真像個孩子，那樣甜蜜純真，也像孩子一樣殘酷，因為你不能苛責他，他傷害了你，而他什麼也不懂。他那樣蹭了好久，然後我聽到了他的笑聲，他在我的耳朵邊悄悄地說：&ldo;張健，張健……&rdo;他一聲一聲地叫著我的名字。我的心痠痛了起來，那顆我以為千瘡百孔的心在那刻又劇烈地揪痛，天，我愛上的到底是個怎樣純真的魔鬼？他折磨著我，卻還是讓我感到……無可救藥的沈醉，一次一次的，讓我在地獄裡徘徊，以為這是最後的沈淪，卻發現過往的傷害可以暫時忽略，又可以再次為那刻的心動而跳動以為死了的心臟。他笑著，低沈的噪音震著我的耳朵，&ldo;張健，我竟然覺得一切都值得了，怎麼辦，張健，我想無論什麼我都拒絕不了你？&rdo;那一剎間，我真想問他，&ldo;陳東，你愛我嗎？像我那樣一樣的愛我嗎？牽著我的手不顧一切往前走嗎？&rdo;可是沒有光亮，我看不到他，我沒有問，他說他有女朋友，他問我是不是同性戀的表情在腦袋劃過……我知道那是個愚蠢的問題，在這樣的夜裡，小孩吃到了甜美的糖果，可是，改天，他會為了更大更好的東西忘掉曾經的甜美的。我痛恨著自己的想法，拒絕為小孩那帶著毒藥的甜言蜜語沈醉。&ldo;我想看看你……&rdo;陳東摸上我的臉。&ldo;會引來人的。&rdo;我啞著噪子說。&ldo;拉開窗簾，外面有月亮。&rdo;他說著。我下了地，把窗簾拉開，陳東把他的被子拉開，看著我躺上床，蓋上被單，他說：&ldo;知道嗎？那天晚上你就是這樣幫我拉開被子的……&rdo;他的嘴在我的嘴邊吻著，輕輕柔柔，我從未體會過的溫柔，我聽到他說：&ldo;那天晚上我進來的時候其實好冷好冷，我想問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為什麼要我那樣？可看到你那樣，我什麼話也問不出口，張健，我捨不得怪你，為了你，我威脅我的舅舅，威脅他不幫你我就告訴舅媽他在外面養情婦，我不知道為了你我能這樣瘋狂。&rdo;我想笑，但是我哭了，但我不敢問，不敢問陳東，你這樣是愛我嗎？我閉上了嘴，因為我不敢問，我怕再聽到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會崩潰掉，張健這個人會瘋掉，會失去他所有的一切，我會瘋的，我會碎的，碎成一片片再也拼不回。&ldo;張健，你真是個魔鬼，為了讓你開心我不管怎麼不甘願，但我事後總是不後悔。&rdo;陳東摸著我的臉，在月光下，他一厘一厘地在我臉上挪動，&ldo;你看看你的臉，多美……連月亮都比不上，只要你出現，我的眼睛就不能看向別人……&rdo;我想我哭了，眼淚掉到了他摸在我眼睛邊的指頭上……他舔上去，說，&ldo;鹹的。&rdo;那樣的夜裡，或許因為月亮的光線，一切都變得不再按常理起來，他的唇觸了過來，吻上我一瞬不瞬睜著的眼，&ldo;你的眼睛真美，張健，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在想，那是我看見過的最美的眼睛，我想讓你做我的朋友，我想讓你跟在我的身後，我會給你好吃的好玩的……我會好好保護你，當你的老大，不讓任何人欺負你。&rdo;我眨了眨眼，把眼裡的水眨去，他吻乾淨，抱怨，&ldo;可你老是不把我放在你眼裡，我討厭這樣，張健，太討厭了，我想讓你喜歡我。&rdo;我哭出了聲，我的神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個人出現？你完全吸引了他，他卻不知道他愛你？並且他將永不會承認他愛你……他會無辜地讓你喜歡他，卻不承認他愛你？他傷害你，卻從不覺得他傷害了你……&ldo;張健，你哭了？&rdo;他好睏惑，問我：&ldo;為什麼？&rdo;聽聽，老天爺，你派了個什麼人來折磨我？他連我難過的理由也從不想，只會無辜地說：&ldo;為什麼？&rdo;&ldo;為什麼，張建？&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