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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又是何必,孩子是我的,我總不會殺了他。」喬玄冰難得的態度溫和,但聽在燕青陽耳裡卻像是嘲諷一般。 若是喬玄冰當真這麼喜歡孩子,早就生了十個八個,哪還會等到今天。他會想要烈烈,多半也是因為老夫人的緣故。 燕青陽此時自然不知道他完全猜中事情的真相,只想著讓喬玄冰早些出去,實在不願再面對這個人。 但事情並未如他所願。 天一教一行都在曲門巷住??了下來,喬玄冰更是住在他家裡,教眾喝酒時直接便從酒坊裡拿了。青陽只是默默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房間已被別人住了,他只能睡在櫃檯旁邊,陶嘉好心給他拿了一床被子,睡了一夜又不知被誰拿了去。 陶嘉只得安慰他道:「薛老闆不要難過,我們天一教不是土匪窩,回去以後自然會給你折算酒錢,定不會讓你吃虧。」 燕青陽輕輕說道:「你們搶了我的酒也罷了,還要搶我的烈烈……」 陶嘉有點訕訕,一時卻不知說些什麼好。正在這時,一聲長笑從門外傳來,喬玄冰大步從門外走入,懷中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那娃娃正在嚎啕大哭。 他們一長一幼,一個嚎啕大哭,一個仰天大笑,但面貌足有八分相似,都是世間無匹的俊美容顏。眾人一時都是瞧得呆了。 喬玄冰慢慢止住笑聲,盯著燕青陽,一字一句地道:「薛老闆,你不告訴我他在哪裡,我還是一樣能找得到。」 燕青陽臉色慘白,衝過來要奪回烈烈,卻被天一教眾人抓住,反扭了手臂。 烈烈滿臉都是眼淚,大叫:「爹爹……爹爹……」 燕青陽再也顧不得其他,厲聲道:「喬玄冰,你還我兒子!」他聲音淒厲至極,令人耳不忍聞。 喬玄冰把烈烈交給下屬,徐徐說道:「薛老闆對我兒有恩,喬某感激不盡。若是薛老闆不嫌棄,便到喬府中住下,每個月都會讓你和我兒見上幾面。若是薛老闆不願屈就,喬某奉上黃金千兩,聊作謝禮。不知薛老闆意下如何?」 「我不賣烈烈,把烈烈還我!」 喬玄冰冷笑一聲:「孩子本來就是我的,與你有何關係?我不怪你故意藏著我的孩子,就已算給你面子,你別蹬鼻子上臉,把孩子當成是你的。」 青陽面孔脹得通紅,人也幾乎快背過氣去:「你……你你幾時養過他,何曾待他好過?他連你都不認識,憑什麼說是你的兒子?」 「難道還要我滴血認親麼?」 青陽忽然停住掙扎,轉過頭看著不停哭鬧的烈烈,人也似乎變得死一般的安靜。 他神色蒼白,令人看了只覺一陣窒息,恍若無聲地道:「你答應讓我每個月都能見烈烈,這話算不算數?」 終於逼得他低頭,喬玄冰不知為何,心情大好,露出一絲笑紋:「本座說的話,自然算數。如此說來,你是決定不要千兩黃金,而情願住進喬府了?」 和他那些鶯鶯燕燕住在一起,是青陽畢生再不想遭遇的噩夢, 青陽咬著下唇沒有回答,房裡只聽得到烈烈震耳欲聾的哭聲,他心如刀絞,看著喬玄冰依舊無動於衷,眼淚潸然而下:「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別讓烈烈哭了……」 「爹爹,爹爹……」看到青陽流淚,烈烈哭得??是大聲。 喬玄冰聞言不由大笑,他解決了母親囑咐的事,自是十分愉悅。雖然孩子叫另一個男人為父讓他很是不快,但他並未多言,抬了抬手,示意下屬將這兩人帶走,轉身出了酒坊。 中原的天氣比雪山好得很多。天氣極藍,空氣中漂浮著馥郁的酒香,就連心情也似乎隨之一暢。 但燕青陽似乎並未感受到絲毫的愉悅。 天一教眾人雖然帶著他一同上路,但把他看管他極嚴,像是擔心他會暗中把烈烈帶走,幾乎不讓他二人見面。 但也許是受了教主之令,天一教眾人對他極為禮遇,吃穿用度,無不是以上賓之禮相待。 燕青陽卻只穿自己離開酒坊時帶的幾套換洗衣裳,吃的也是自帶的乾糧,即使別人和他說話,他也回答得十分簡短,能不說話時儘量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往烈烈可能離開的方向看著。 其實烈烈早就被趙洪等人坐了馬車帶走,他這時已看不到,眾人開始時只覺得好笑,笑他對一個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也這般牽腸掛肚,但看到的次數多了,也不禁有些唏噓。這個男子對烈烈的愛似乎比真正的父親更為深厚。 喬玄冰聽說他並不沾天一教的一衣一物,對於送來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送回,一笑了之。 在他面前想保持氣節的有很多人,無非為名為利。這個薛老闆作此態度,無非是想提高自己的價碼,得到他真正想要的東西。畢竟那孩子不是他的,要說有親情,只怕也是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