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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明傻傻地看著印風的臉,木木地點頭,&ldo;哦,是挺好的,多少錢,我買了。&rdo;&ldo;二百八十塊。&rdo;印風看著鍾明傻乎乎地掏錢,自己樂顛顛地接了放抽屜裡。&ldo;謝謝惠顧,慢走不送。&rdo;二胖子看著鍾明一臉幸福地端著珍寶般走回車裡發動車子離開,嘴唇連帶肥肉做有規律的抖動,&ldo;風……風哥,這也行啊?&rdo;印風瞥了他一眼,&ldo;怎麼?我賺錢有錯?&rdo;八點半的時候,小姑娘頂著圓圓的西瓜腦袋進門了。印風揚起一臉特富有母愛的笑容,跟那姑娘招招手。&ldo;美女,來,哥一早做的抹茶蛋糕。&rdo;印風的手藝是在牢裡的時候跟隔壁的廚師學的。那廚師無期徒刑,據說是用刀把自己老媽剁成了肉塊,咳咳,強調,是後媽。印風記得他走前的最後一天,大半夜的在牢房的床上講話:我沒後悔過,我真沒後悔過。印風躺在不遠處,靜靜地想:我後悔了,我真後悔了。呃,言歸正傳,這個故事教育我們,做親媽是很有必要的!小女生眨了眨眼睛,一臉歡喜,復又沮喪道,&ldo;哥哥,今兒錢沒帶夠,我不要這個了,買其他的吧。&rdo;印風笑了笑,還是把抹茶蛋糕包給了她,&ldo;先欠著嘛。&rdo;周清滿臉肥肉抖啊抖,基本上印風只要對人家說出這種話,結果也就既定了。二胖子開始懷疑其印風的性向,莫非勞改了幾年,連那玩意也能改掉?小女孩頂著番茄臉西瓜頭出門了,走之前印風還不忘關照道,&ldo;不急著還,明兒再來。&rdo;十點的時候,印風靠在櫃檯裡昏昏欲睡,被周清那句充滿顫抖性的&ldo;風風風風風哥&rdo;彪了一臉的唾沫。印風忍無可忍地睜眼,抹了把臉對著門口坐著的人吼,&ldo;要買東西自己看價格買,杵那當毛的門神!不買東西就給老子滾!&rdo;任非雲仍舊是癱著一張臉,撲克造型方方正正。任非雲每天光顧疊影,時間不定。到了之後先陰冷地坐門口一會,散發一下他強大的帝王氣場。往往周清都會忍不住搬來印風,有時候印風在樓上看電視,有時候印風在後麵糰麵粉,有時候印風在櫃檯後睡覺打盹。前兩種,印風都是很好脾氣的一句:任總,買蛋糕?今天是一個多禮拜來,第一回遇到睡覺這種情況。任非雲是知道的,印風有很嚴重的起床氣。眼前猛地從椅子上縱起來噴髒話的印風,終於有了一些當年的影子和生氣。任非雲難得的、幅度很小的,彎了下嘴角,以證明他高興了。印風整個人都充滿了爆發的憤怒,小火山一般。他從櫃檯裡拿出早晨相同款的抹茶蛋糕,扔盒子裡包好,遞到任非雲手上。任非雲看著他一系列的動作,只希望他永遠都這樣在自己身邊才好。印風看著一臉陶醉的任非雲,冷冷道,&ldo;謝謝任總,五百八十塊。&rdo;周清抹抹冷汗。任非雲慢騰騰地掏錢,慢騰騰地遞到印風手上,隨即忽然握住了印風的手。&ldo;還是這麼冰。小風,回去吧,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替你把腿治好。&rdo;印風心情不好,他很困,晚上腿疼了一夜,等有些睡著了,又被噩夢驚醒。夢見自己老子慘死醫院無人送終,醒來的時候臉上都是溼的。這才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又被瘟神給攪醒了。瘟神現在還拉著自己的手,含情脈脈的樣子配上那一身的西裝,就像童話裡的騎士。&ldo;任非雲,&rdo;印風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騎士,&ldo;在我打人之前,你最好放手。&rdo;任非雲果然聽話地鬆開了手,&ldo;小風,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當年的事,有太多的內幕。我當時走投無路,希望你能理解我。但是這些年,我從未忘記你。&rdo;印風懶得跟他辯解。要是入獄的第一年任非雲對他說出這些話,或許印風會抱著他嚎啕到死。要磨滅一個人的惦念是很難的,印風佩服任非雲,他做到了。印風更佩服的是自己,他熬過來了。把錢丟進抽屜,印風瘸著腿去拉開玻璃門,對身後的周清道,&ldo;老闆,請假,你午飯自理。&rdo;下巴朝任非雲挪了挪,又道,&ldo;等他滾了,記得打電話告訴我。&rdo;周清為難了。對面這是誰?任非雲,自己曾經的老大,當初的吉興太子,現在的東方娛樂城和皇家一號的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