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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淵,你睡了麼?」商弈庭的手摸了過來,碰觸到岑淵修長柔軟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岑淵氣息均勻,彷彿入睡了一般,面容也十分平靜。其實他的年紀比商弈庭要大兩歲,商弈庭這麼叫他並不合適。只是蓄養寵物的人給寵物起名,並不會在乎寵物的感受,他也就沒拒絕。所剩的時間不長,反正也沒拒絕的必要了。卻聽商弈庭輕笑了一聲,溫言道:「睡著了也好,有些事,你不知道還好些。其實我在三……」商弈庭這一句戛然而止,竟然不知怎地沒有繼續下去,只是像窒息了一般,輕咳了一聲。岑淵並不在乎商弈庭想說些什麼,他知道商弈庭此時的溫柔,只不過是多餘的憐憫,這並不是給岑淵的,而是施捨給一個身患隱疾的可憐人。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就死。岑淵恍恍惚惚地想著,卻聽商弈庭放棄一般道:「罷了,以後你自然明白我的心意。」他的心意?他的心意都是留給鮮花美玉一般的美人,對自己只不過有些新鮮感罷了,又有什麼心意可言?他抽了抽嘴角,眼前像是忽然恍惚了一般,依稀看到商弈庭萬種深情,輕輕地吻在一個少年的面頰上。其實他從未見過兩人當面親暱,最有印象的還是半個多月前他初回莊時,聽到商弈庭和宋鳴風的吵鬧聲。不管宋鳴風怎麼辱罵,商弈庭都能坦然受之。不知那揮之不去的記憶又是從何處得來?他心思混亂至極,已無力多想,滿腦子只是商弈庭發現他在暴虐後勃起時的震驚表情。若只是不能人道,還能隱姓埋名,從此遠逸江湖,再也不管他人,可是變成如今模樣,他幾乎能想到以後被人恥笑嘲弄,想到他時就覺得噁心反胃。人生至此,已沒有活下去的必要。或許只有一死,才能證明他的清白。聽著商弈庭鼻息緩緩,已然睡熟,想來商弈庭為了追蹤宋鳴風,不眠不休地連番趕路,又在他身上發洩了兩次,難免會有些疲倦。他慢慢將手從商弈庭的手中掙脫,看著商弈庭熟睡的面容沒有一絲不舒服的痕跡,心裡忍不住想,大概商弈庭說的是真話,他並不是真的喜歡宋鳴風。這個男子雖然武功絕高、容貌絕美,但孤傲任性、花心難測,不值得別人愛上他,這也正是他從來不曾在他面前提過自己的感情的原因。然而感情的事,並不是不提就不會被人看出來。商弈庭質問他是否還愛他時,他表面平靜,當時心中驚懼交集。還以為隱藏得很深,卻沒想到早就被他知道了。從未想過會在他身上得到回報,如今被他溫柔對待過兩次,也算是值了。見好就收,才不會走到商弈庭翻臉的那一步,到時彼此臉上都不好看。他坐起身來,胡亂撿了一件衣裳穿上,心神不定地出了門。他身體十分疲倦,走得極慢,唯恐發出聲音,驚動別人,他連鞋也沒穿,赤著雙足走了出去。滄州的地界他來的次數不多,但那幾日尋找宋公子的住處,卻是在這附近打探了多日,很是熟悉,於是出了客棧,徑自往東而行。+++++卻說商弈庭與岑淵同臥榻上時,原本想訴說一番別後思念之情,雖說對岑淵而言,其實並未分別,但對他來說,卻是相隔了整整三年。開口時還好好的,提到三年前,便忽然發現,從他口中竟然無法發出聲音。明明嘴唇在動,卻是無法發出聲音!他以為是他變成了啞巴,但卻極為冷靜地聽到外面風過樹梢的風聲,躺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子的呼吸……正當他汗流浹背之時,感到了胸口處一熱,不由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個被他磨去了稜角的硬物。他已將那枚赤舃璧碎片串了起來,做成墜子掛在脖子處,並用衣裳遮住,當作是自己的幸運之物,沒想到那時竟忽然感到碎片熱得發燙,像是要將他的肌膚灼傷。他按著碎片,閉口不語,心中卻是又驚又懼。原來光陰倒流,知道前事的只有自己,卻並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其他人。對於自己來說是光陰倒流,可是對於旁人來說,這些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自然不能說出口。若是他勉強壓制這種灼傷感,奮力呼喊,想必也能發出聲音,可是到時會發生什麼事,卻是難以揣測。或許碎片發燙,正是在向他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