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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暗自慶幸將這枚赤舃璧的碎片當成了幸運符隨身攜帶,否則沒有發現碎片的奇異之處,強行說了出口,導致意外發生,他自己死了也就罷了,若是又回到三年後,發現只不過是一場夢……到時本該完好的赤舃璧不冀而飛,他便再也無法彌補。一念及此,不由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商弈庭向來橫行霸道,不信鬼神,但如今卻覺蒼天待他已是不薄,又有誰有這種運氣,能夠使時光重溯,挽回他畢生的最大錯處?他勉強壓著自己驚惶不定的心,回想起岑淵必定在等待他的下文,於是隨口說了幾句將來如何如何的話,可惜心神不定,只好作罷,只能緊了緊掌心中的手,閉上眼睛,裝做漸漸熟睡,不再言語。若是往常,他必定很快就能睡著,只是今天心中有事,不免想到既然有這麼大忌諱,不能說出曾經發生的將來,只怕以後會有什麼隱患。商雋此人一定是要除去的,宋鳴風頗有幾分小聰明,又會喜歡上自己,最好還是送走,越遠越好。其他那些女人,雖然身嬌體軟,但比起岑淵來還是差得太遠,也都當成賞賜,送給下屬了便是。岑淵此人表面上不會拈酸呷醋,但要是板著臉拿他們來堵自己一句,自己也難受得很。他一一盤算,漸漸有些睡意時,卻感到岑淵掙開了他的手。商弈庭皺了皺眉,正要重新將他的手抓回來,卻感覺對方的目光看著自己。明明閉著眼睛,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是有實質的一般,輕輕碰觸著自己,卻又擔心將自己驚醒。這種溫柔的感覺過於舒服,只是卻帶著一種濃郁得彷彿膠著的悲涼,讓他有些疑惑。隨即立時想起,岑淵的身體變成那般模樣,他必然是十分難受。對商弈庭來說,有那種性癖的人雖然十分奇怪,但對方既然是自己決定要相處一生的人,那自然會想方設法令他迴轉過來,畢竟只是一樁小事,並不值得岑淵這麼耿耿於懷。岑淵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股肱之臣,從來不必他操心,想來這件事他也能想得通,只是夜半睡不著,難免心情煩悶,他多想一會兒就自然能想通了。雖是如此一想,但看他出門,仍然不太放心,於是也穿了衣裳,跟著出了門。擔心驚動岑淵,他並不敢離得太近,只是遠遠跟在身後,看他走得太慢,甚至想上前扶他一扶。這種旖旎的心思,令他的心癢進了骨子裡。這個人做副莊主時,他對他十分顧忌,看他多和別人說一句話,便覺得他是想籠絡別人,想奪權篡位,只想狠狠在他身上發洩,讓他不要有非分之想。如今想來,這種古怪的心思完全不對勁。岑淵出門時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竟然沒注意外袍穿成了他的衣裳。不過這也說明岑淵其實與他不分你我。商弈庭不由得有些暗自得意。他灼熱的目光緊緊盯著十餘丈外的那道背影。那人的長髮只是隨意地束起了前額的一些,夜風吹拂他猩紅色的衣袂,微微露出裡面雪白的袍角,赤裸的雙足踏在砂石地上,然而主人卻似乎毫不在意。商弈庭發現他壓下去的情慾幾乎是立刻被挑了起來,只想上前將他按倒在地上,剝去他的衣裳。商弈庭心神不寧地看著他的背影,渾然沒發現這是一條上山的路。直到發現路的盡頭是萬丈高懸的懸崖,他才停下腳步,心下悚然一驚。由於一直是上山,這個地方又恰好是鷹嘴崖,若非臨近,實在看不到盡頭並沒有路。此時岑淵已站在懸崖邊上,山風凜冽,吹動他的衣裳,像是要將他吹落山崖,他卻是站得筆直,彷彿一杆槍立在那裡,不會撼動半分。雖是決定一世相守,但商弈庭在心底深處難免有些抱憾岑淵是個沉悶的人,以後過日子難免要小心翼翼,但此時看到這般情狀,不由驀然驚在當地。這麼驕傲、這麼倔強的男子,世間的確是少有。這幾年來南征北戰,他只顧著擴張地盤,細枝末節都是讓岑淵打理,如今看來,若是沒有這個男人,浩然山莊完全走不到今日這一步。他只目眩了片刻,便立刻回過神來。雖有明月懸空,但也太晚了些,腳下一個不慎,便可能跌落深淵。更何況,他站得離懸崖邊實在太近!不,他不是湊巧站得那麼近,他是特地來這裡的!他是要死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