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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這並不是夢。可是如果不是夢,為什麼會發生這種無法解釋的事?如果這是夢,為什麼又沒有見到想見的那個人?他恍惚著,只覺得眼前漸漸模糊,似乎自己也被吸入玉璧的其中一片碎塊裡。奇怪,玉璧怎會大得容納整個人?商弈庭想著,只覺掌心刺痛,幾乎痛進心裡,而此時四周一片明亮,他仍舊坐在書房裡。書房中的玉璧碎片都已不見,只有他掌心的一塊碎片嵌入他手中的肉裡,被他的血染成紅色,整隻手也幾乎全都是自己的血。想必是方才發了夢魘,將玉璧砸壞,外面的女侍聽到後進來收拾,又將他扶到椅子上靠坐著吧。可是為什麼還留著他手中的碎片沒有收拾?玉璧雖然沒用,但留著總是一個念想,會讓他想起那個人。他將玉璧碎片放在一塊手帕裡,收在懷中,又叫門外的人進來,想問剩下的碎片在哪,進來的卻是那個手腳勤快的啞奴。商弈庭皺了皺眉,早在三年前岑淵消失後,他就將這啞奴放出山莊外,並讓她一輩子居住在鄉下,不可回來。「你怎麼擅自回莊?」那啞奴有些愕然,比著手勢說,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頓了一頓,又比劃著,副莊主發了高熱,恐怕得了急症,當真不請大夫救治麼?商弈庭怔了一怔,只覺得這一幕十分眼熱,竟像是三年前曾經見過。難道自己竟然因為過於思念之故,而產生了幻覺?「你……說的是真的麼?」商弈庭手如閃電,握緊了啞奴的肩膀,啞奴肩膀疼痛,驚呼一聲。幻覺中的啞奴如此真實,那麼這幻覺也必能使人身臨其境。能見他一面,即使只是幻覺,也別無所求。商弈庭眉間染上喜色,轉身便往後院地牢飛奔而去。下到地牢,昏暗的囚室裡,那個人衣裳凌亂地躺在地上,下體不斷地滲出黑血。商弈庭站住了腳步,低下頭看看自己手背上被咬的清晰傷痕,顯然是新傷,只因剛才手上全是血,所以才沒有注意到。三年前,他發了武林帖,告知天下,岑淵盜了赤舄璧後逃出山莊。把這件事告訴岑淵後,被他一口咬在手背上,他便踢了岑淵一腳,再也不去看他。想必岑淵當時傷透了心才會咬他吧。可是這極狠心的一口,仍然比不上玉璧的碎片刺進掌心的傷痕那麼深。如今想來,他當年費盡心思,讓岑淵無路可走,不過只是為了讓他留在自己身邊,讓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竟然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會變得扭曲,只是為了他一個人,會對他發洩是因為對愛寵著自己的這個人的放縱。商弈庭扭斷囚室的鎖,聲音有些嘶啞,對跟來的啞奴道:「你到山莊外去請個大夫,讓他直接到我書房,不要被人知道。記住,不要找莊裡的大夫。」顧不得其他,從懷裡拿出了莊主的令牌就交到啞奴手裡。那啞奴十分詫異,卻沒多說,拿過令牌便退下了。商弈庭進了囚室,抱起那人,只覺懷中軀體溫熱,脈搏雖然虛弱,卻是十分清晰。他忽然心中一陣顫慄,只覺得摟抱的雙臂都似乎因為緊張而在微微疼痛。即使這只是一場幻境,就讓他一生都不要再醒。+++++大夫看過岑淵的病情後,說是萬幸救助及時,否則再過兩天,後果不堪設想。後果商弈庭自然知道,已不需設想。當年他因為一時之氣,不願見岑淵,兩天後,他才發現岑淵病重,而那時岑淵已渾身高熱,燒得腦子也糊塗了。事事譬如當年,就連一衣一物也不曾變過,商弈庭也不由得不相信。他的的確確是回到了當年的那個時候,那時山莊未重建,那時他對宋鳴風仍糾纏不清,那時岑淵還沒被他害死。他衣不解帶在岑淵身旁,扶著他吃藥擦拭身子,岑淵開始時連藥汁也咽不下去,他便含著藥汁以口相喂。雖然藥是苦的,但含著的唇瓣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回味餘甘。岑淵迷迷茫茫地,只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中場景譬如修羅地獄,令他輾轉不能,只記得最後他見到商弈庭的身影,想呼喚他的名字,卻是發不出聲音,只見商弈庭懷中擁著宋鳴風,眼底溫柔,令人痛得心也似乎裂成千萬片。他睜開眼睛,卻見是一間明亮的臥室,窗明几淨,桌邊伏著一個男子,似乎在沉睡,卻是背向著他,看不到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