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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龍主大惑不解,只得隨他起身,卻見徐元霆和店主打了招呼道:「店家,來兩碗麵。」那店主想是許久不曾見他,似乎十分激動:「徐三少爺?你、你回來了?」「回來了,樓上的座位還在麼?」他問道。「在的,還一直給你留著呢!」那店家引著兩人上了一架狹窄的木梯,赤龍主果然看到樓上還有幾個廂房,廂房的窗外正對著秦淮河,河上已是燈火闌珊,看不到水光了,無端地添了些許暖意。徐元霆當年就常常與自己的未婚妻私下在此地相會,樓上的座位就是讓店主添置的。這些年來不可能沒有人來坐,而店主做了不少這種類似的包廂,想必也是因為有許多人貪戀這裡的景緻而多次光臨的緣故。除了兩碗麵外,徐元霆還另外叫了幾瓶燒酒,幾樣小菜。他麵條吃得不多,只夾了兩筷便放下不吃了,單在那自斟自飲。赤龍主早就有些餓了,此時看那湯清面韌,上面澆了一瓢羊肉,撒了些蔥末,翠綠爽滑,鮮香無比,不由食指大動,吸溜幾下,很快就給他吃下了一碗,看到徐元霆不動筷,於是自顧自地將他的面也一併端來吃了。徐元霆並沒有阻止,慢慢喝著酒。烈酒入喉嚨,彷彿割裂一般,熱辣辣的湧上來,醺得眼前一陣模糊,只覺得赤龍主容貌白皙,眼睛嫵媚,竟是如斯動人,竟是有些衝動想抱他一抱,但看到他胡吃海塞的粗魯動作完全不似她,隨即定了定神,用手按住眼睛,不經意地拭去了眼角的溼潤。赤龍主卻像是沒見到他的失態,撫摸肚子嘆息:「果然是人間美味……我都有點想長居金陵了。」「想吃就再來一碗?」他心情似乎平和了許多,腳步也輕飄飄地不著力,便知道有了七、八成醉意,不能再喝了,放下空杯子,那杯子在桌面上打了兩個轉才站穩。赤龍主眼神一動,笑道:「想吃是想吃,就是有些飽了。明天再來吧。」「明天若是再來,就讓店主給個盆給你盛面。」徐元霆瞟了他一眼,似乎是薄怒了,偏又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倒是三分的微嗔。赤龍主不由得心裡一蕩,看到他腳下不穩,順勢扶住他,微笑道:「一盆面若也是七文錢的話,我倒是願意他拿臉盆來裝。」「你想得倒美。」他推開了赤龍主的攙扶,取出了裝銀子的荷包,數夠了錢結賬,才慢慢扶著樓梯下去。他雖然不是十分的醉態,但腳步也已是稍微的錯亂了。走到門外時,赤龍主再次扶他,他便沒有掙開,讓他扶著自己,到路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此時的雨已經停了,但石上還積著水。赤龍主知他愛潔,於是解了自己外袍給他墊在石頭上,自己卻是不坐了,站在他身旁。徐元霆並沒有拒絕,身體軟綿綿地,享受著這微醺的感覺,朝他感激地一笑,說道:「只坐一下就走。」「沒事,你坐吧。」他從來沒看過徐元霆對他這麼和善,竟有些受寵若驚,只怕他是醉糊塗了,便問道:「元霆,你還記得回家的路麼?」「怎麼不記得?」徐元霆皺起眉頭,「就是天黑了,我也……能認識路的。」他說話有些慢了,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抓住站在身旁的赤龍主的衣裳,像是即將溺死的人在抓一塊浮木。赤龍主連忙扶住他,穩住他晃動的身子,不由微笑:「路是認識,恐怕也是走不回去了,不如在這多坐一會兒。」徐元霆只見眼前人溫文儒雅的笑容,內衫一身雪白,只在腰間纏了一條緋色腰帶,淺淺層層地束著,益發顯得猿臂蜂腰,端的是男子的好身段。他不由心旌一陣動搖,驀然想起被他壓在身下恣意玩弄的情景,不由下腹一緊――離毒發還有兩日,怎麼的今天就有些不對勁?他定了定神,想到自己如今這麼一具軀體,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而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她竟然一直等著他……他不由低低地道:「她等我三年,我一直不能脫身,等到有機會突圍離島時,卻聽說她嫁了人……我就是冒死出來,見著一個已嫁的人,又有何用?如今前來,只不過想看她過得怎樣。卻不知她竟然……竟然一直在等我……」赤龍主這才知道,徐元霆千辛萬苦出島,寧死也要一見的這個人,竟是今日這個他思慕了十五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