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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慘然一笑:「難道對我,連一句抱歉的話也說不出麼?」「……我聽說,你過得不錯。」她登時暴怒,冷笑起來:「是啊,我過得不錯,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消失十五年了是麼?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你好狠的心!」徐元霆靜靜看著她,甚至沒有上前抱住她,反而平靜得近乎於無情:「現在大家都老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過去的事情,就忘了吧!」「難道你一句「對不起」都不肯說?」「讓你失望了,我沒覺得自己有要道歉的地方。」她定定地看他半晌,自嘲地一笑:「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想不到暌別十五年……竟會這樣……我本來還想讓你帶我走的,但是現在看來,這也是奢望了罷?」「裴五對你不錯,不是麼?」他冷冷地道。「但他不是你!」她大叫起來。他臉上微微泛出一絲笑意,似乎在嘲弄她的痴心:「我只是個浪子,很快就離開金陵。你忘了我罷。」她還要說什麼,只聽遠遠一個少年的聲音清清冷冷地道:「母親大人,我來接您回去了。」徐元霆轉身看去,但見一個少年緩緩走來,內著白衣,外罩一件青布長衫,年約十一、二歲,儼然已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公子。她輕聲對徐元霆道:「你看到了麼?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兒子也該有這麼大了,所以我給他做的衣裳,都和你少年時一模一樣……」她聲音甚輕,只有近旁的徐元霆能聽到。徐元霆不由渾身一震,低頭看她時,才發現她雙目盈盈,已是潸然淚下。看著她彷彿梨花一般的面容,他心裡生出一絲不忍,卻是硬起心腸道:「能有嬌兒如此,你還有什麼不滿足?裴夫人,做人不要太貪心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目光中漸漸流露出恨意:「徐元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那少年已款款走到兩人跟前,向他母親道:「母親大人,天色已晚,該回去了。」徐元霆頗覺奇異,這個少年唇色泛白,似乎一直在控制著自己,他對他母親也似乎十分無情,只冷漠地叫她「母親大人」。她彷彿沒聽到一般,恨恨地看著徐元霆,彷彿要剜出他的心,聽到兒子的話時,臉上擠出一絲虛弱的笑容:「楓兒,這是你徐伯父,快叫人。」裴家在金陵亦有子弟,裴五比徐元霆略小一、兩歲,裴楓叫他伯父並不為過。裴楓半仰起臉,看了徐元霆許久,依舊是青白著臉色,一句話也不肯說。徐元霆便道:「裴夫人,天色的確是晚了,看這樣子,恐怕還會下雨。你還是帶賢侄回去吧。」感覺到兒子隱隱的怒意,她似乎也有些慌亂,抓著裴楓的手:「怎麼不叫人呢?一點禮貌也沒有……」裴楓冷笑道:「母親自然知道,又何必問我?」「小孩子不懂禮數,你別見怪。」她忙不迭地向徐元霆賠禮,目光滿含幽怨。徐元霆慢條斯理地道:「無妨。小孩子總有些脾氣,我有些事情,卻要先走了。」他的驕矜傲慢終於讓她絕望,從齒縫中擠出發顫的幾個字:「那便……告辭。」匆匆拉著楓便往城門行去。徐元霆原本與他們同路,但為了避免同行,於是仍然站在梨花樹下,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也不知站立多久,只覺得似乎有雨絲灑落身上,轉頭去看肩上時,衣裳已微微溼潤了。而正在這時,一把傘為他遮住一片天空,那執傘的紅衣男子含笑晏晏,也不知在旁看了多久。「走罷?都下雨了。」「還有什麼地方可去?」他迷茫地看著赤龍主,彷彿那個離去的女子帶走了他所有的魂魄。赤龍主慢慢斂起笑容,溫言道:「一層秋雨一層涼,現在也挺冷的了。我們去喝些酒暖暖身吧。這附近有個酒肆似乎不錯。」「借酒澆愁麼?」他像是發現自己的脆弱被赤龍主如此近的距離碰觸,立刻清醒過來,就連笑意也似乎有些尖銳的諷刺。赤龍主卻仍然十分溫和:「你上次說帶我去吃麵,我還沒吃過呢。就當陪我,如何?」徐元霆被他纏得無法可想,只得帶著他,穿過兩條街,繞到一條巷子裡,一個黑漆漆的麵館。赤龍主看到那桌子上一層的油膩,也不在意,一屁股做了下去,卻被徐元霆皺眉拉了起來:「別坐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