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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徐元沛回到金陵的訊息傳得到處都是,安樂王這十幾年的執念只怕要再次萌生了。「王爺說得不錯,三弟的確是在前幾天回家了一趟,但是住了幾天後離開了,如今音訊全無,已是不知去向。」安樂王如今只有二十多歲,卻已十分憔悴。他容顏生得雖然極為俊美,但因久病不愈,容色稍減,看起來只是讓人覺得可惜。「你擔心什麼?」安樂王半閉著眼睛,嘴角露出笑容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用我的人麼,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用了,怎麼還這麼怕我?」徐元沛臉色微微一變。這十幾年來,他雖被安樂王凌辱,但私下裡也藉著安樂王的權勢,在官府中安插了不少人手,卻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安樂王的算計當中。「說起來,我們之間也好了十幾年了罷!你那妻子也是我幫你選的,可惜她命不好,才生過孩子就撞到你被我蹂躪,竟然大出血死了。你爹給你取的名字真是好啊,元沛,原配,你可不就是我的原配夫人麼。」他說得甚是纏綿,但徐元沛心中卻是毫無暖意,沉默了許久,說道:「內子的死,和你我都脫不了關係。」「我都要死啦,你還不肯諒解我麼?」安樂王只是笑,他靠在床頭,又是一身素衣白裳,長髮枯黃,散落在肩上,只在額間勒著一塊碧玉。那碧玉青翠欲滴,彷彿他所有的生機都已被這塊碧玉吸走,臉上盡是頹敗之色。徐元沛慢慢道:「你說這句話,已快有十五年。」「是啊……你是不是一直在想,為什麼我總不死?」安樂王一陣大笑,又是一陣咳嗽。徐元沛默然,這種大不敬的話,他還不敢堂而皇之地說出口,畢竟他面前的這人是權傾朝野的王爺,皇帝有時要做決定都會問過他的意見。安樂王咳嗽稍停,又微笑道:「也許是因為你。」徐元沛淡淡地道:「安樂王不必開玩笑了,有什麼話就直說罷。」安樂王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我最欣賞你當機立斷,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其實這次找你來,只不過是想對你說一聲,皇帝對龍宮島深惡痛覺,決不允許這淫窟留在世上。這次是你要保徐元霆就算了,那龍宮島連我都保不了……哼哼,若是出現意外,查到你的頭上,徐家只怕會落得抄家滅族的結局,你便做好準備,洗乾淨屁股搬到王府罷!」他越說越是淫邪,縱是徐元沛也不由露出氣惱的表情,但安樂王似乎對他的表情甚是滿意,又道:「本王一直想見見你那三弟的風采,可惜緣慳一面,竟是不知他這些年都在龍宮島,真是夢裡尋他千百度……」他頓了一頓,沒有說下去。卻讓徐元沛詫異地抬頭看他。若是他說「踏破鐵鞋無覓處」還沒什麼古怪,但這句夢裡尋他千百度,下一句卻是驀然回首的,難道安樂王和那龍宮島時常暗中往來?還要再思索時,安樂王已道:「既然來了,還不趕快脫了衣裳過來?難道還要本王讓人架著你麼?彼此都這麼熟了,就不用這樣罷。」徐元沛也知道這一次勢必逃不過去。這個男子每次見到他,都只有一口氣了,偏偏總是不死,彷彿在和他的交合中能採補到他活下去的所有精氣,只要剛剛從病重醒轉,便召他前來相見,於是又能拖延一段時間。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解下了衣裳。徐元霆搬到田莊上住已有三天。雖說是搬家,但走時十分匆忙,只帶了兩個親隨,拿了些衣裳細軟。這裡生活簡樸,粗茶淡飯,若是往常,已足夠讓他不適應,偏偏又因身體毒發的關係,飯菜吃不出味道,粗布穿在身上,走動時都會覺得是赤龍主帶著繭子的手撫摸過他的身軀。在他搬過來的第一個晚上就已毒發,他躺在床上,讓人找了一段軟木塞給他,毒發時將他渾身用繩索捆住,再咬住軟木塞,便不會發出呻吟,讓人發現了。這兩個親隨都是徐元沛用慣了的,忠心耿耿,也不會到處說閒話,按他的要求關上門,不管裡面發生什麼動靜都不許開門。由於毒發時七天一次,得不到解藥便會每晚發作,一次比一次的時間更長,直到人渾身乏力,虛脫而亡。死這一條路並不為難,難的是掙扎著活下去。他的人生早該走到盡頭,只是一直苟延殘喘而已。雖然對不起大哥的期望,但他這次回來,想見的人早就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