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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龍主都和他相識,無形當中感覺被他們排斥了,這讓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抑,甚至發洩一般地認為,既然他們認識,索性送作堆好了。可是蕭澤這麼果斷地隨黃龍主離去,像是求之不得,卻讓他忍不住懷疑兩人其實早就暗通款曲。龍宮島的淫亂是令常人難以想像的,這也不足為怪。和陸惠解除了婚姻之約後,陸惠十分傷心,憔悴至極。看到這個女子為他如此難過,他卻是再也難起波瀾。陸惠哀婉悽然地問他:「你忘了你送我的劍麼?難道當時你對我,一點喜歡都沒有?」他面色不動,心下想了許久,卻是想不起當初贈劍的心情。身為鑄劍師,他自然知道一柄好劍需要鑄劍之人的多少心血,能這麼輕易地送出去,只可能是因為鑄劍之時他沒有流過血汗。也許是他流過的,只是隨著忘情丹忘記了。「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把劍還回來吧。」他心平氣和地回答。陸惠還想留劍睹物思人,聽他這麼一說,又是苦痛又是傷心,然而他如此堅決,顯然是半點心思也不放在自己身上,只得讓人尋了那柄無名劍,還給了他。他拿到了劍,讓人將陸惠送出門去。他把玩了那柄劍許久,仍是想不起這柄劍從何而來。不過這的確是一柄好劍。鑄劍是極耗心力的,有時甚至需要鑄劍師的心頭之血。想來那叫蕭澤的男子在那七年和他之間必然有極大的糾葛,不然不會送劍給他。他鑄的劍雖然不怎麼樣,卻也挺像那麼回事。玉秋離想了想,便讓弟子們到泥塘裡去挖那七柄殘劍。撈了整整一天,弟子們才將殘劍盡皆找回,洗得乾乾淨淨,放到他桌前。玉秋離現在才有了細看這些劍的心思,撫摸著殘劍碎片時,想到蕭澤曾在他身下婉轉承歡,他不由得心頭蠢蠢欲動。不知怎地,心情怎麼也暢快不起來,便讓弟子們去找酒。他把玩著手中的劍,一邊自斟自飲,一時不慎,竟然割傷了手。看著手上的幾滴鮮紅,他才遲鈍地感覺到痛。一點點紅色就能讓他這麼疼痛……那麼那片袖子染了那麼多血,那個人必定是更痛的吧?自己的這柄劍無名,他就來效仿自己,也鑄了七柄無名劍麼?真是鄭人買履,貽笑大方。他失笑了一會兒,摸著一把殘劍的劍銘處,卻覺似乎有些異樣,凝神細看時,才見到手上鮮紅的血珠滴落的地方,竟似出現了字跡。他連忙用鮮血塗抹,鮮血不夠時,又割開了手指,塗抹在劍銘處,卻見一行不甚清晰的小字顯現出來,字型也不甚美觀,潦草地寫著「遙賀秋離廿五歲生辰」。他恍惚了半晌,隱隱想到什麼,卻又什麼也想不到,只覺得頭痛欲裂,只能停下不想,手中卻是不停地去割開手指,往其餘六柄長劍的劍銘處抹去。「秋離廿二歲生辰禮」「秋離廿三歲生辰禮」……他呆呆地站了許久,竟然回不過神來。原來這個人一直在為他鑄劍,每年都鑄,一直掛念著他。他心中不知為何忽然像火燒一樣,以前那麼多人愛慕他,他都能毫無所覺,不知為何,知道這沒有記憶的師兄喜歡自己,卻心旌搖盪,不能自已。他再看向那劍銘處,認出這是一種特殊的銘文,遇血則顯,他忽然想到什麼,顫抖著拔出自己鑄的那柄無名劍,顫抖著將手指在靠近劍柄的部分。只見月下劍光如水,一面以小篆刻著「秋離」二字,另一面卻以同樣的字型刻著「蕭澤」。既見劍銘,如見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玉秋離重新登上龍宮島,已是隆冬。白黃赤三島雖然冷,卻是不及玄龍島上厚厚地一層冰雪,只有青龍島上依舊溫暖如春。隱隱約約總感覺有個人的影子在自己面前晃動,心裡瀰漫著難以形容的情緒,有時歡喜而單純,有時卻又酸苦得發澀。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著迷,回想起蕭澤那天所說的話,心思更為恍惚。想到曾經傷過他,甚至會感到心痛難忍。心痛難忍麼?他不由得為自己忽然跳出的念頭吃了一驚。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有心的,如果痛的那個地方是心的話,那他這七年來,都是行屍走肉?想到他轉身而去的背影,那隻如染了梅花的白色衣袖,他心裡忽然感覺到了窒息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