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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當初聽到慕容必謙回家時,曾想過同他一起回去。可是皇權初定,必然要他事事躬親,豈能隨意出宮?至少要十年之後,才有喘息之機。更何況必謙的家那麼遠,恐怕十年之後,他也未必有兩個月的空閒。好在慕容必謙記得每月回來見他一次,雲雨時無限親暱,就像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一天天過去,李玄手上的水泡磨成硬繭,他的身體也變得十分硬朗。這一年皇三子出生,多位嬪妃有了身孕,皇后之位仍然空懸著。這一年必謙在孟蘭節時就已回鄉。每當必謙回鄉時,他就會感到他離得非常遙遠,想他提到的所有事。北地的冰原中,當大雪封山時,冰上滑得無法立足,他的輕功是如何飛度,他家中的父母不知是怎樣的為人,而他的將來,又會娶怎樣的一個妻子。再想下去時,心中就忽然隱隱作痛起來。他知道自己是生出了執念,那種執念若是被必謙知道,必定會嗤之以鼻。必謙所追尋的是風流歡好,長樂無極。而他也有許多事要做,政事紛繁無數,由不得他兒女情長。他強忍著不去多想,可是必謙離開一個月,他就開始頻頻做夢。這一次必謙幾乎大半年沒回來,他做了半年的夢,每夜都不得安眠。若不是有養生功,大約他早就精盡人亡了。連續不斷的春夢過後,他的身體也變得越發地敏感,衣裳碰觸雙乳時,都會令他渾身一陣酥麻,所以中衣都是舊裳。近侍看他如此勤儉,都紛紛感動落淚,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他也懶得分辨,不過這個尷尬的理由,他是絕不會說了。能和意中人夜夜夢中相見,或許是一種幸運吧,可是每次夢中醒來,枕畔空無一人的感覺,無疑變成了一種折磨。所以當慕容必謙回來時,他直言不希望他離開太久。「必謙,你家中到底有些什麼人,能讓你許久不歸?」慕容必謙微笑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陛下就這麼思念微臣麼?」每次提到他家裡人時,慕容必謙似乎都習慣於用問題來回答問題,而這一點,就連慕容必謙自己也沒注意到。李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是的,我思念你。」慕容必謙只覺得心中忽地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動,而這種感覺讓他如此地惶惑,進而感到排斥。他看向皇帝溫柔的目光,裡面有他在許多愛慕他的人眼裡見過的同樣的東西。他的笑容忽然變得有幾分譏嘲:「陛下只不過是需要我來排解你身體的寂寞吧?」「我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你造成的。」「那也是你妄圖傷我在先。」話已說到這分上,李玄已不知如何回答他。他能感覺得到,慕容必謙對他已產生了厭倦,他越是千方百計地想挽回,就越是感覺到力不從心。曾經冷眼看著嬪妃為了爭寵而使出百般解數,想不到他有一天,也會遇到這種困境。一種說不出的頹然湧上,他只好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把太多時間花在不相關的事上,請你儘量按期前來,我定有所報。」黃龍珠所產生的夢境對他來說竟是不相關的事情。慕容必謙不由得動了怒意,但又不知這怒意從何而來。他抓住了皇帝的衣襟,拉近了自己,仍舊是那種熟悉的似笑非笑:「想用你那些廉價的賞賜來打發我?你可知道,這世上富可敵國的人有無數,區區小恩小惠,就能差遣我?你也太天真了!」他鬆開手,李玄的面頰變得有些蒼白,想要出言解釋,卻見慕容必謙已拂袖而去。慕容必謙衣飾華貴,身上的佩玉,指間的扳指,無一不顯露了他出身不凡,用金銀根本無法打動他,他也沒有準備用俗物來收買,只想儘自己的能力,滿足慕容必謙的需求罷了。畢竟是一朝之君,手中已有一國之力,沒想到仍然會被慕容必謙認為是怠慢。有時他也想獨寵這個人,甚至拼著被人認定為昏君,也只想搏他展顏一笑。可惜的是,他這一生本就註定了不能自由。和慕容必謙有了口角,他心中不免有些煩亂。這次誤會是潛藏已久的,只是現在才爆發出來罷了。慕容必謙的傲氣自然不會允許他在另一個帝王的威嚴面前低頭,可是在深宮中,皇帝起居都會有史官在旁,他們兩人要親近都是找了種種理由避開耳目,又怎能對他說盡心事?他尋到慕容必謙的望仙宮中,慕容必謙卻不在那裡,只有他的兩個弟子在。那兩個弟子面對皇帝也渾然不懼,想必是知道主子的心思,對皇帝的態度也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