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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吃什麼都可以,有得吃就好。」藍吹寒沒有辦法,只得去取了幾個包子,拿了一壺水上來。方棠溪吃了兩個包子,水卻是沒有喝。他覺得藍吹寒看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東西,熱烈而又痛楚,讓他心裡十分難過,隱約想起了什麼,卻又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兩人在馬車上坐著,一個思慮重重,另一個卻是千方百計閃避對方注視的眼神。方棠溪不由暗想,早知如此,還不如和雷鳳章同行,至少雷鳳章笨得多,沒那麼多心機。搞得現在如坐針氈,更是難受。不過聰明人也有另一番好處。雖然是剛開始學著伺候人的,但一隻鴿子從遠處飛來,撲簌簌地落到藍吹寒的手上。藍吹寒對剛起床的方棠溪解釋道:「這是我前幾個月養的鴿子,皓月居用來傳訊,很是方便。」雖然兩人分居兩間房,但是許多瑣事仍然是藍吹寒親力親為,並不假手他人。兩人還在房中時,那鴿子便從視窗飛入。藍吹寒也不刻意避開他,從鴿子的腳下取下一隻竹筒,抽出裡面的紙條,藍吹寒掃了一眼,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釋然,卻是忍不住朝方棠溪多看了幾眼:「是個好訊息。」「怎麼?」「雷鳳章到了金城,伯父已經無事。」方棠溪一路而來都剋制自己的緊張焦慮,此時不由現出喜色:「鳳章兄果然言出必行!」「伯父被救,可和雷鳳章沒什麼關係。」藍吹寒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方棠溪,「此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能將贖金送到,已讓人手中捏了一把汗了。」方棠溪接過紙條看了一遍,才知是父親另有貴人相助,財物打點官府後,還能剩下一半多。如今馬場的生意和方父的安危都已無礙。方父知道方棠溪要來,便在金城等候,準備父子同去拜謝其中出了大力的一位朝中大員。方棠溪心中喜悅,為雷鳳章分辯道:「鳳章兄也出了大力,若是無他前往,只怕家父就要多受些苦楚,謝禮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是嗎?」看到他不以為然,方棠溪拱手一禮:「藍兄何以教我?」藍吹寒彷佛聽不出他的不悅一般,淡淡說道:「你這個人好了傷疤忘了疼,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等到了金城,你就看著辦吧。」方棠溪被他噎個半死,卻也知道藍吹寒對雷鳳章毫無好感,兩個人再說下去只會吵架,便也不再說了。馬車顛簸了六天,才到了金城。在這六天當中,藍吹寒仍舊是女裝打扮,易容成李蝶兒。方棠溪自顧自地想事情,很少與他說話。他原本是清冷的性子,說了許多自己認為的廢話,方棠溪卻只是隨意應付,雖然並不諱言對他有好感,但也只是好感而已,在方棠溪眼裡,他便如劇毒的孔雀膽,再美也不碰一下。幾個原本隨同方父的下人在金城外十里迎接方棠溪夫婦。方棠溪掀開布簾,卻是看不到雷鳳章,不由十分納悶。他問了家僕,家僕都說不知。他心中疑惑,但藍吹寒冷冷的神情,讓他忍住了沒有追問。一行人先去到方父下榻的客棧。房裡除了方父外,還有一個還不及冠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面容俊秀,看到方棠溪時,立刻迎了過來,拉著他的手說:「方大哥!」方棠溪見他滿臉喜悅,便知是相熟,卻只能說:「多日不見,好生想念!」那少年聽他的語氣生疏有禮,臉上現出狐疑,仔仔細細地將方棠溪看了個遍,發現毫無破綻,又望向藍吹寒。藍吹寒行禮後就退過一旁,看到他望向自己,便只微笑頷首,便如大家閨秀見到陌生的客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