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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山現了一座橋,隱隱還能聽到橋下的流水聲。楚風落馬速不減,猛地躍下馬背,就地一滾,滾進旁邊的草叢裡。馬仍然飛奔向前,只聽蹄聲不斷,徑自往前去了。東門橋下流水潺潺,楚風落跳下河岸,悄悄藏身橋底,等待尋找的人離開。此時已經是春末,初初下了一場雨。護城河水深足有一人多高。聽到一隊人馬從橋面上飛奔而去,楚風落還沒敢出來,果然等了一陣,那隊人馬去而復返,在東門橋附近開始找尋。強將手下無弱兵,蕭遠瀾的手下果然追蹤都很有經驗。楚風落無奈地苦笑一聲,只得潛身躍入水中。士兵們半夜被拎起來找人,還正睡眼惺忪,只想著回頭再睡一覺,也顧不得水下是否藏有人,在橋附近能藏身的地方找尋了片刻,便回去覆命。春末的水仍然冷得驚人,浸在冰冷的河水中,楚風落感到渾身的血液都要結成冰。當追蹤的人離開時,楚風落已經渾身溼透。如果在以前根本不算什麼,但是有孕在身,身體變得不堪一擊,才浸泡了片刻的冷水就已經開始不停地顫抖。楚風落慢慢走到岸邊,小腹忽然一陣刺痛,雙腿的力氣像抽空般無力,只能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就已摔倒在地。孩子……大概要保不住了吧。楚風落木然地想。孩子如此脆弱,不會是龍族,流掉的話,龍族的人也不會怪他。蕭遠瀾又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自己也不要他,這個孩子就是沒有人疼的吧。如果孩子知道,不知會怎麼想?楚風落輕輕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忽然心裡有種很痛的感覺。其實生孩子對他而言無足輕重,何況又是一個他並不愛的人強 暴他懷上的孩子……可是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連他生存的機會都扼殺掉了。此時天邊仍然沒有亮光,漆黑一片。楚風落沿著官道躑躅著前行,剛才雖然是銳痛,但流的血不是很多,大概孩子還能保住。本來應該先升火烤烤身上的衣衫,但帶著的所有東西都已溼透,包括銀票,火絨,和秦太醫開的藥方,藥方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要不要打掉孩子,楚風落有些猶豫不決。才兩個月大,幾乎沒有成形,即使打掉也沒什麼,但是剛才失去孩子的可能卻漸漸變成一種恐慌,瀰漫在心裡。或許人總是這樣,只有到失去時才會感到不捨吧。孩子總是無辜的,或許他也想看一眼這個人世,看一眼恨心的母親……還有被矇在鼓裡的父親……楚風落本來因為受了風寒而漸漸空白的腦海中,忽然出現蕭遠瀾絕麗的面容……蕭遠瀾要是知道他懷了一個孩子,是興高采烈,還是驚疑不定,更或者是完全不信?如果這個孩子生出來,就註定了自己跟蕭遠瀾永遠糾纏不清了吧。楚風落咬了咬牙,快步走到前面的小鎮上的濟世堂,讓大夫開了一包打胎藥,轉而走進一家客棧,讓客棧裡的店小二幫忙煎藥。楚風落此時渾身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只能勉強走到床前。楚風落在客棧裡的客房中躺了幾個時辰,聽到小二呼喚,慢慢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客官,這是您要煎的藥。」店小二喚醒了他,再把藥汁端過來。剛才掌櫃地還在抱怨,這個客人臉色蒼白如紙,不知道會不會病死在店裡,要是病死了,店裡拿不到錢,還要浪費一張草蓆……「謝謝,你出去吧。」楚風落接過藥汁,有些出神。這是普通人用的藥方,秦太醫說對身體有害,但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打胎本來就是有害身體的,只是秦太醫開的方子多了幾味調養的藥材,以補充龍族男子懷孕時喪失的氣血而已。把藥喝下,就能一了百了了。楚風落看著碗中漆黑的藥汁,忽然再一次猶豫起來,他為人向來當機立斷,從來不會這樣優柔寡斷,但是在這個關頭忽然變得搖擺不定。娘……不要不要我……不要……我會乖乖聽話……彷彿來自心底的稚嫩的幻音,楚風落手一震,藥碗摔到地上,碎成幾片,蘗汁也全灑了出來,楚風落忽然感到心像揪住般疼痛。自己血肉所出的孩子,怎麼能忍心捨棄?何況孩子本來就是無辜的,再沒有人愛他,自己也應該愛他。這個孩子會讓自己揹負被人凌辱的痛苦,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