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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良回到停車場,只見邱瀚宇靠在車邊,誠摯地發出了邀請:“今晚謝謝了,上車來,我請你吃夜宵。”辰良不加考慮地婉拒了:“謝謝,你的好意心領了,太晚了,我要趕回家。”邱瀚宇就不高興了,當老總這麼久,都是人家腆著熱臉湊上來,哪曾親自邀請過別人,更別說還被拒絕了。他到現在還沒吃晚飯,肚子餓得咕咕亂叫,這大晚上又找不到陪他吃飯的人,邀請辰良其實就是想找個伴而已。“你幫了我大忙,我要感謝你。行了行了,快上車,一會我送你回去。”辰良實在不想大晚上跟一個陌生男人出去,可在他再次委婉地表達自己不想去後,居然被邱瀚宇硬塞進了車裡,然後就被一腳油門送到了一家粥店。辰良完全沒想到,豪華的保時捷會在一個不能說是停車場、只能說是空地的小地方停下,與灰塵僕僕的大眾車共擠一個狹窄的車位,而西裝革履的邱瀚宇卻完全沒有降了檔次的感覺,整整衣衫,從容地踏入這與他身份不符的大排檔。這個時間點正是粥店生意興隆的時候,親朋好友聚在一塊,喝點小酒吃點小菜,談談心說說話,別有一番興致和風趣。但這樣的環境非常吵,即便邱瀚宇熟絡地找了一個安靜的包廂,還是能聽到隔音效果不好的牆壁透來划拳聲。長期在嘈雜的廚房工作,令辰良很不喜歡這樣的環境,他皺緊了眉頭,思索著該以怎樣完美的藉口逃離這裡。但邱瀚宇卻相反,他很喜歡這裡,不僅是因為菜好吃,更因為這裡比那冷清的公司,有人氣得多。邱瀚宇很大方地將選單交到辰良手裡:“這家店是我朋友帶我來的,味道不錯,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別跟我客氣。”邱瀚宇目光裡的熱情就跟個火爐似的,源源不斷地迸射出“請陪我吃飯”的火焰,辰良心想,看來這一餐是跑不了了。他禮貌地將選單還了回去:“你點,我隨意。”感覺到辰良打消了離開的念頭,邱瀚宇眉梢間湧出絲毫竊喜,他也不客氣,對著選單一股溜地喊出了各種菜名:“招牌醉鵝、清蟹鮮蝦粥……”他一口氣念個不停,足足點了六道菜才罷休,好似很多天沒得吃飯一樣。“這家的醉鵝是招牌菜,”服務員出去下單後,邱瀚宇津津樂道地介紹起來,“一會有師父過來,當面給我們做醉鵝,你一定沒見過醉鵝的做法,非常有意思,你看就知道了。”“好。”辰良低頭捧起茶杯,很機智地用味道一般的茶水堵住自己的嘴——其實,他早見過,也曾做過這道菜。廚師端著一口大鍋進來了,鍋裡調配好的香料彌散出誘人嘴饞的清香,辰良輕輕一嗅,敏銳地捕捉到了八角、茴香等香料的味道,但不知是不是他敏感,總覺得這香料放得太多了一些,這樣很可能蓋住了鵝肉的鮮味。廚師端來一碟醃製好的鵝肉,正準備要倒進鍋裡燜時,辰良立刻開口道:“請等一等。”說完,他向服務員要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從鍋裡夾出幾枚八角和茴香。“怎麼了?”邱瀚宇莫名其妙,看服務員和廚師臉上,也掛著不解的神情。辰良放下筷子,解釋道:“香料放太多,味道偏重,容易將鵝肉的鮮味壓下去,這樣正好。”服務員和廚師的臉色頓時不太妙了,這不是當面打臉麼?餐館的招牌菜多少人稱好,現在來個門外漢來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這讓他們的老臉往哪擱?兩人臉一拉,臉色難看地面面相覷,想說什麼,又不敢惹惱上帝,只能忍氣吞聲地不說話。相比服務員和廚師的黑臉,邱瀚宇倒是高興極了,好像發現了什麼寶貝,一臉興奮:“你竟然還懂得廚道!”辰良謙虛地說:“經常做菜,懂一點。”“可以啊,沒想到你會修車,還會做菜,”邱瀚宇豎起了大拇指,“誒對了,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辰良。”陳良?這名字似乎有點兒耳熟,可惜邱瀚宇這經常過濾無用資訊的大腦,沒給他任何的反饋資訊,再加上他以為辰良是技工,所以就認為辰良是物業公司的職工,與他公司無關。他友好地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邱瀚宇。”“你好。”辰良點點頭。其實他進公司這麼久,只知道公司的老總叫“邱總”,沒人告訴他邱總的真實姓名,他也沒怎麼關注過,因此聽到邱瀚宇的名字,他也沒什麼反應。邱瀚宇剛想接話,看到廚師將鵝肉騰進鍋裡翻炒,他立刻指著道:“快看,有意思的來了。”要說醉鵝這道菜,獨特之處就在於做法,廚師將醃漬好的鵝肉倒入熱鍋裡翻炒,等鵝肉半熟發出香味時,就往鍋裡倒入一整瓶的低度白酒,接著蓋上鍋蓋,用打火機在鍋蓋邊點火,瞬間,蒼藍色火焰就像美麗的藍色緞帶,沿著鍋蓋熊熊燃燒起來。跳躍的火焰充滿了活力,為充滿涼意的深秋添上一分溫暖,邱瀚宇搓了搓開始暖起來的手,興致勃勃地道:“怎樣,有意思吧?”辰良沒有回答他,他一直盯著那蒼藍色的火焰,眉頭皺得都快成凹凸不平的山丘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