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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裡還說得出什麼冷酷譏嘲不屑,只覺得捧住自己臉的雙手幾乎捏著自己心,只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可以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溫柔多情,魅力非凡!她手裡所捧的、忽然明白過來、忽然失去了拒絕的力氣、忽然明白一代絕色苦苦痴戀究竟為何—— 誰又能抵抗得住這樣一個人的魅力?雖然無趣但好可愛,雖然迂腐但很忠貞,雖然貧窮但不貪婪,雖然書呆但驚才絕世,雖然拘謹但從不記恨他人,雖然憤世但心憂天下,雖然經常沒頭沒腦但還有一顆赤子之心,雖然這個人板著臉白頭髮又多骨頭又硬,但為什麼總在燕好後,記得為她蓋好被角?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難以抵抗了。 “雲泥之別。”她必須做點抵抗,在男人就要醉醺醺吻到她眼睛時,她已經閉上眼迎接了。 “——這很重要嗎?那你來當雲,我就是泥巴。” 她提起拳頭,輕輕捶了他肋骨一記。 強硬地摟住她腰,纖柔合度的柳腰在此時竟難以抱攏,男人忽視了,稀裡糊塗、雲裡霧裡、醉到一塌糊塗,就把她恣意吻著,瘋狂地竟把她壓倒著,眼睛通紅通紅,在她的默默溫柔面前,心裡難受:“滄海,我做了一些錯事,知道的人都在笑我,這兩年,我、我……一直被大人物當成玩物,但我不覺得自己是低賤的,我想寫成那本書,我可以死去,但要讓後世的人知道我們今天發生過什麼,不要再犯一樣的錯誤,不要再把人命當作不值錢的玩意……” 她靜靜聽著,眼波溫柔如水,柔柔推開露出懵懂表情的男人——為他小心翼翼瞄眼自己而刻意挑逗緩慢脫去衣裳,為他小心翼翼探手摸摸自己頸肩黑髮而一揚手扯掉玉冠任長髮逶迤,為他小心翼翼親吻自己的嘴唇而幾乎不能自持。 他糊塗了,月色美得叫人心顫,一切完美得像是在做夢,假如夢醒——司馬遷溫柔地摸著心上人的額頭、肩膀、後背,小心翼翼、十分珍惜——假如夢醒,至少你肯此時對我笑。 大夢初醒,渾噩不覺天亮,外面在下雨,聽得到雨聲,但被窩裡很暖和,暖洋洋的,舒服。 身邊有人在悉悉索索穿衣服,頭疼,悉悉索索格外放大,嘟嘟囔囔握拳頭,重重出拳敲自己腦袋,昨夜,該是怎樣荒唐! 拳頭被包住,隱約一個溫熱的身體靠近自己躺下,摟住自己腰,微微一嘆,十分低沉,也正睏倦。 ——“朕即位以來還從沒誤過上朝,愛卿太壞了。”摟抱得更緊,慵懶地把長腿蹺到旁邊人大腿上,蹭蹭,讓自己睡得更舒服。 司馬遷抽出自己拳頭,繼續敲打腦袋,一下兩下,沉重狠狠,必須敲打,除了敲打還能對荒唐的自己做些什麼?再度被包住拳頭,比自己更大的手掌整個包起了自己拳頭,手指於是交纏——那種感覺驚人的猥褻,他像被鞭子抽打上脊背,閃電般縮起自己手,掀開被子,就下床。 一地散亂衣服,雜亂,淫亂,昨晚一幕幕塞回腦袋,雜亂,淫亂,太荒唐。迅速找自己衣服,迅速穿上,迅速遮蓋自己暴露的身體,司馬遷沒說一句話,自始至終,不回頭。 “愛卿?”帝王才能這樣喊臣子,只有帝王才可以,所愛的人?不過都是玩意。天底下,有多少他的玩意就有多少他的愛卿。 迅速收起盒子,迅速蓋上蓋子,迅速摟著,迅速塞回最頂裡面的小櫃子裡的頂裡面的小箱子裡—— 一舉一動,皆在眼中。 “這次,你說朕要再踢斷你幾根骨頭才好?”劉徹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伸伸胳膊,精實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紅色吻痕,他自己也看見了,更是抬起胳膊,看個仔細,“書也不要寫了,連司馬談都要掘出來跟你一起鞭屍。” 司馬遷低下頭,夢醒了,一切都太不堪,他再次表演拙劣,成為大人物笑柄,在人後怎麼說自己?有什麼好在乎,你不在乎一個人還會在乎他的話?尊嚴啊,抵不住心痛,他因為在劉徹面前暴露赤裸裸的愛戀而痛苦,這些,本該跟他一起進棺材,本該成為最珍貴的回憶,但他抱著他說在乎,說渴望,說痛苦,跟送上門捱整有什麼兩樣。不能再想下去,他回過頭,不得不看睡在自己床上的陌生人,這個場景如此荒唐透頂幾乎讓人啼笑皆非,可以邊笑邊哭,可以再也感覺不到痛苦的笑了,司馬遷擠不出淚也沒辦法笑。 “你走吧。”疲憊,已經說不出其他話,呆站著呆看著他。 “再美還是一個妓女,在我身下,她就是蕩婦,你使出什麼本領讓她滿足?”劉徹繼續說著殘忍的話,他的殘忍在於他說的如此真實,沒人可以反駁他在說謊!“集了一盒小店鋪的首飾,你還自以為珍貴?呵呵,天下就有你這種蠢貨。” 笑得非常殘忍。但是是事實。 他不走,司馬遷輕易地放棄了陣營,他鬥不過盤踞在這裡的真龍,完全不是對手,從來沒想過能成對手。他不走,司馬遷想那只有我走,他非常突然地迅速就轉過身、拉開門、跑得遠遠!誰都逮不著。 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