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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把白頭髮在手裡玩著,平靜對待司馬遷的暴躁:“別傻了,愛卿,拔了白的長出黑的,有什麼好計較?” “你到底要玩我到什麼地步才罷休?你不知道我也會疼嗎?我現在頭就好疼。假如不是被下藥,我是瘋了我敢跟皇帝睡覺?你不去懲罰下藥的人,你為什麼要懲罰我?你皇帝的尊嚴哪去了?你不要在我面前無賴了,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根本、我根本——” 即便捧著書,也完全讀不下句,盯著墨字這樣口口聲聲罵下去,好象書才是他的仇人。手指甲掐進書頁,攥成一團。 “只是幾根頭髮——”他依舊笑話,他現在不是驕傲的皇帝而是自信的獵人,看困獸撞破頭顱鮮血直流也依舊笑而不收網。 “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也是個人,不能因為你是皇帝就可以踩我。總有一天,這世界上人和人都會平等,不能因為你高興不高興就要人一條性命。”他幾乎把腦袋埋進書裡,來逃避看到劉徹,看到這個自己恨不得永遠別看到的與自己什麼羞恥難堪都做過的男人。 劉徹想說什麼,但被敲門聲打斷。司馬遷一向沒什麼客人,現在更是不出聲。敲門的人清晰喊他:“司馬大人——” 是霍將軍的聲音。竟然是他。 皇帝和他的大將軍笑談風生。你簡直可以把他們當作一類人。不是情人而是一類人,他們是天生的勝利者。司馬遷旁觀,清楚霍去病眼裡的隱痛為何,當他錯誤選擇了方向,就錯過了所愛。 當他們突然談起了江南,皇帝興致勃勃,想起問呆站的他:“江南與長安相比,孰好?”霍去病看了眼他,眼神是淡漠的,淡漠地看皇帝的一段荒唐。司馬遷誰也不看,他的家不是戰場,用來爭風吃醋。“不知道。”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劉徹張口唸出,又一派儒雅皇帝的斯文風雅來。 “江南……臣願與陛下一同前往欣賞採蓮美景。”從來都是高傲不羈的霍將軍,被這首詩感動了一般,輕輕握住帝王的手。 帝王當然回握。 司馬遷無言看這幕,還是迴避,拿了桌上攤的書,已經被自己捏得皺巴巴,好在書是好書,翻到自己剛才讀的地方,正是: ——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如此清醇的美,可惜被人糟蹋,皇帝其實也在一起戲弄著他和霍將軍,在這個時代,他們不得不低頭,這種愛人,放蕩不忠,可以摧毀多少美。 今天的太陽正好,溫溫暖暖,你可以悠閒地打個哈欠,再幹雜七雜八。 司馬遷在釣魚,紅漁漂在碧綠的水灣中,載沉載浮,他安靜地宛如坐化,靜看這片水灣。 “要是天天能這樣悠閒就好了。”唐都微微把漁漂拎起,空的,又放下。 風也靜下來,漁鈴輕微地發出叮聲,他們依舊坐在青草地上,等那一條條傻魚兒咬鉤。他們已經釣了一天魚,收穫頗豐。 “陛下——很器重你啊,商人出入長安也再不要扣押錢財做保金了,連對待那些無術方士也不像以前器重。子長,你真是交好運。”唐都慢慢說。 司馬遷沒有說話。 “十年了,今年已是我做候補編修的第十個年頭,一事無成,再等下去,更是遙遙無期……” 司馬遷站起來,收起漁竿,撈起漁簍,“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唐都沉默半晌,“子長,我與你共事七年,不是不得已,我不會求你。” “陛下不是個可以被我這種小人物左右的人。”司馬遷的面色在夕陽的紅潤裡反而顯示青白,“就算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只以為我是推脫,但我確實沒有能力幫你達成心願。” 回去的一路,唐都再也沒有開口說話。一路,只有蹦蹦跳跳的魚兒才有一點活力。 新酒味道如往年,好酒。 把魚給了夥計下菜,自己坐下來,已經舉杯就悶喝下十幾杯,總覺得今年的好酒有些發苦,該是自己的舌頭出了毛病。該是自己做人出了毛病,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成為大漢朝最遭人唾罵的小文官了。這到底是誰給誰惹來的麻煩?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人物呢? 不知什麼時候,再抬頭時,對面就坐了個青年。清秀俊朗,似曾相識,笑得凌厲。 “子長,當年誰又能料到今日我會落魄至此,你卻富貴逼人?” ——“一生一世如浮雲,你守了兩年帝陵,還剩多少稜角沒有磨平?”他看著面前挺拔青年,就像在看一顆永不滿足的躁動心靈,這個野心勃勃的青年,一直孜孜以求的又是什麼呢? “我要從你、從兄長、從韓嫣、從你們每一個手裡,奪得劉徹。” 劉徹……他真大膽,而他,真吃香。 “你口中的這個人他不在我們任何一個手上,你怎麼奪?”他好奇,搖著空蕩蕩的酒瓶,微醺,喚店家再上好酒。 青年冷冷看他,不無狠毒之意,再更早以前,他一句話得罪他,他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