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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從脊背上冒出來而沾溼衣襟的。我已經成了宦官,怎麼能夠自己引退,深探地隱居在山林巖穴呢?所以只得隨俗浮沉,跟著形勢上下,以表現我狂放和迷惑不明。如今少卿竟教導我要推賢進士,這不是與我個人的旨趣相違背嗎? 現在我雖然想自我彫飾一番,用美好的言辭來為自己開脫,這也沒有好處,因為世俗之人是不會相信的,只會使我自討侮辱啊。簡單地說,人要到死後的日子,然後是非才能夠論定。書信是不能完全表達心意的,因而只是略為陳述我愚執、淺陋的意見罷了。再次向您致敬。 ——是以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也。—— 天漢二年(前99年),李陵出征匈奴已一年,冬日被圍,矢盡糧絕,終投降匈奴。 訊息傳到長安的時候,長安城正下著百年來最大的一場雪,雪再不是寂靜無聲的下,而是割著人的臉划過去,大街小巷再也聽不見人的聲音,馬匹偶爾噴著響鼻能蒸騰起一絲熱氣,此外的長安城是冰冷的,她就像沉睡了一樣,抹去人存在的痕跡,鬧市盡成虛域,太冷了。 訊息傳到長安的時候,天才矇矇亮,西漢王室設立掌管文史星卜的太史令以來,最年輕和博學的他在星象簿上記載下“心宿、河鼓結成一線,星隕如雨,災將至”,那將是什麼災禍呢?他憂心卻斷不出,整晚未閤眼他眼睛有些疼痛,但一看更漏就要空,立刻整飭好衣裝,再過一刻,上朝時間就到。 這是他從巴蜀回長安以來的第一個早朝,畢竟有些忐忑,四年前,他曾坦然許諾一年即返,也曾一口就飲下滴入鮮血象徵誓言的烈酒,曾在長安城外第一個驛亭被那人抱上恩賜的燕赤寶馬,也曾回首凝望默默禱告——卻是“願今生,再不相見。” 闊別四年,不知舊人安好? 並不真心想知道。 室外的空氣不能深吸,直直可刺入肺,他撫了撫新生的鬍鬚,沉靜而自由地張開雙臂,向白茫茫的天空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今日朝上,一如往日。大多都不識得,尤其位次較上的那排青年人物,想必就是“州刺史”,在巴蜀時就從友人書信中得知聖上為了擴充監察制,三年前新建起“州刺史”制度,這一個司隸校尉和十三個州刺史,萬萬小看不得,連各郡國藩主都得聽其號令,想起友人信中流露的提防恐慌之意,怕是在擔心這監察會滲透到朝中每人無孔不入地步,讀罷信他心裡默默寬慰,沒有被廢的王侯既只是“衣租食稅”,地方豪強的行為也應該受到嚴密的監督,從秦始皇開始建立起來的中央集權,到當今生聖上這時候才算鞏固了,這才是明君所為。 “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