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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向弔唁的人鞠躬,在他們說“節哀順變”的時候回他們說“謝謝”,我不能摘下墨鏡,我靠它來掩飾我的疲憊和精疲力盡。 我再一次把腰直起來的時候,面前就站著他——雷煌,高大,充滿壓力,冷酷。他讓我非常痛苦,而握緊拳頭,陷進指甲。 我希望能少受些傷害,我希望他趕快消失,我不希望他說出那晚,那可恥的一晚。 雷煌凝視著我,他開口,用周圍人都聽得見的聲音,他說的不是對我的傷害和侮辱,他說:“跟我走,比起權勢和地盤,歐陽念你對我更重要。” 我驚愕。媽媽在我身邊,她也聽到了。萃和秦展也聽到。 雷煌的眼神裡奇妙地混合了冰霜一樣的冷酷和動人的溫柔,這是我第一次好好地打量這個人,跟平日的敵意和蔑視無關,或者他的這種混合冷酷的溫柔更讓我在多年後都記憶深刻。 那種溫柔好象只要我答應就可以唾手可得—— 我那刻,動搖了。就算此刻我完全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傷我最深重的人,但雷煌的魅力就在於此——他能說幾話,或讓你看他兩眼,你開始相信他是無辜的和無所不能的;他說的話我從來無法辨識真假。 他幽藍的眼底,有著救贖我的能力。 ——“雷總裁,你是在騙小孩吧。” 我的面前被秦展牢牢擋住,他擋在我面前,我愣愣看他背影寬闊堅毅,直接面對他不可能贏過的雷煌,開著玩笑,同樣真假難辨。 這兩個男人,好象能決定我的前半生是喜是悲一樣。誰是主角誰又是配角?再也分不清楚了。 “你把歐陽當作傻瓜嗎?”秦展也不靠近,只是頑固地擋住我不能進一步,他用激憤的聲音好象在宣佈一樣:“他是我們家族的,沒有人能帶走他。” 沒有人能帶走我嗎?——我看著周圍人他們都把雷煌當成敵人,而我是屬於他們的。我居然嘆氣了,我對著秦展的脊背嘆氣——我的動搖,不被允許。 ——“念念,我帶你去我的帝國,你的家族已經完了。” 看不清那個可惡可恨可怕的男人的樣子,只聽得到他平靜喊我,他根本就不聽秦展的話,他根本就沒把秦展的話放在耳朵裡,眼高於頂的他要做的事沒人能擋得住。 我的家族已經完了? 我推秦展,直到把他推開。雷煌赫然就在我面前,好象會永遠擋在那。我剋制恐懼,盯著他的眼睛—— “你在胡說什麼!我的家族、我們歐陽家好好的——雷煌,你要為你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我用我的命發誓我發誓!” 他伸出手,好象要摸我的臉,我退後,再退,直到退到秦展的身前,才能不再害怕。 雷煌終於用正眼打量秦展,那是種很森冷的主宰者的眼光。秦展該要害怕,但背靠著他的胸膛,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毫未加快,他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如既往,給我溫暖。 “他不是你的。”秦展好象真的一點都不害怕,他聲音裡甚至有微笑,他在直接地斷言:“除非他死他是不能背叛我們的。” 這兩個男人,突然接近而相象。我想秦展不是當真的,他不會微笑著斷言我的死。 我出聲好象也沒人會在意了,我的去留歸所似乎都不能再由我掌握,好象就在那麼一瞬間,一切都變了樣。 雷煌帶不走我,我也不會跟他走,就算真有那麼一刻我為他的話動搖了,但秦展擋在我的面前,一切又都不成立了。 “只要你的家族沒了,你就用不著背叛了。”雷煌明白了,以他的邏輯,他唇角上有個遊戲開始的血腥笑意:“我等你來找我。” 媽媽在彈琴,遙遠的鋼琴。一直在響。那會讓父親不高興的,可她還在彈。 我一直守著她,但我睡過去一會,她就不在。我只有順著鋼琴聲去找她。 她穿著黑色的居喪服,她在彈的是什麼?她在彈很快樂的曲子,沒有煩惱。她一遍一遍彈,我站在她身後,一遍一遍聽。 媽媽停下來,說:“我和你的生父都很喜歡這首。我們會一起彈。你父親就不高興了。” “媽媽是故意讓他嫉妒的吧。”我坐在地上,靠著媽媽的腿,月光皎潔,灑下一地,我的媽媽是美麗而無憂的。“媽媽太壞了。” “念念有喜歡的人嗎?”媽媽摸摸我的小腦袋。 有嗎?我也把手擱在黑白鍵盤上,撥出“一閃一閃亮晶晶”——我有嗎?一個隨時會死掉的人有獲得幸福的權利嗎? “有啊,媽媽,我有很喜歡很喜歡,不想讓他受一點嫉妒一點傷心的人。” “假如她跟別人有了孩子,你仍然會像過去一樣?一樣的愛嗎?” ——多麼奇怪的問啊,那是我愛的人啊……這不比什麼都重要。—— 我摟著媽媽,搖搖她。 “念念,先開始說起來總是容易,換了自己慢慢都變得難以忍受。沒有例外的。” “媽媽,那是我喜歡的人的孩子,那個孩子就和我自己的是一樣的,我是一定要喜歡的,為什麼會難以忍受?為什麼要不容易?我真不明白。” 媽媽拍拍我的小腦袋,似乎想弄清楚裡面到底裝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