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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花花裡,我看著這條荒唐惡毒的鏈子,它被重新系在我頸子上,暌違了十幾年,物歸原主。 這個瘋狂狂野的男人給我仔細繫好,才現身在我面前,他兩手撐在我頭顱邊,強迫我固定模糊視線,無助看強大的他——仍然魅惑眾生,仍然高大邪惡,仍然把別人玩弄在股掌,深沉純粹的藍好象冰把我籠罩,距離如此接近,幾乎每一次吐息都是完成一次親吻。 “我一直在等你哭,等你哭著求我‘不要娶我妹妹’,而不是家族、聯姻、合作;那晚我收信赴約,我還以為……”惡魔苦澀地望我微笑:“你愛上我了。” 寂靜的世界裡,沒有黑暗,也沒有星星閃耀,我陷落在這個大的房間,流出眼淚的時候,聽到我絕對不會相信的謊話。 我們接吻了。 人在孤獨和絕望的時候,往往會做出不可思議的事,比如吻一條毒蛇或一隻獠牙虎豹,真是不要命了。就是不要命了。 唾液在激烈的吻裡流出口腔,粘膩住彼此,空蕩蕩的腦袋裡快要被撬走最後一點自己。我快糊塗了,我在親吻我的敵人,又好象天經地義。我一定是糊塗了。 “那晚——”我不能合攏我的眼,這個男人的體溫,呼吸,味道,和碰到身體時的感覺,都再再告訴我答案:“不是你。” 那是誰?! 我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了,我所想的,我以為的,全都不對了,那是誰?那晚到底是誰?把我拽進地獄裡。雷煌撫摸我的頸子,輕柔也熟練地以指腹劃圈,放鬆我繃緊的肌肉,他沒發現我的恐慌,那是當你面對你一心想殺死的人卻突然被抽去了武器時的驚慌失措。 我不能與他接觸,我無法忍受他看到我胸口疤痕時的眼光,那是多麼可怕的罪惡的印記,烙刻得如此深刻,以至最好的整形醫生都手足無措——我說剜去好了,把我所有的肉都剜去,只留下骨頭也行,把它從我身上弄掉,還是不行,它離我的心臟太近,我脆弱的心臟再也經受不起哪怕一根小動脈的崩裂。 我只有和它共存。 揪緊自己的領口,我推雷煌,不說話,只能默默抗拒。我抱著自己腦袋,全身心都在抗拒他與我過度的親密。我不愛他,我也不能因為孤獨和絕望而接受他。不管他對我說的話幾分真假,我也不能用身體去欺騙他放過。 他擁抱著我,與血淋淋、汗涔涔的我貼近到牢不可破,但他停止了,那種放肆的攻擊。我緩過口氣,卻能從他的紮實擁抱裡感覺到他的想要!我不敢動了。 “念念……”在雷煌的口中,我的名字突然有了情慾的迷離,他舔著我耳朵,在脆弱的耳廓骨上嚼弄,熱氣蒸騰,“今晚你沒上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