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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他的身後才停下腳步。她想牽著他的手。可伸手去牽時,七重卻無法觸及那虛幻又真實的影像,明明被雨淋到溼透,明明溼漉漉的身影就在眼前……她跑到他跟前,看見他悲傷絕望的眼神。他望著她,認真地問:"我可以愛你嗎?哪怕是做你心裡隨時被替換掉的那個人……"又是這一句"我可以愛你嗎?哪怕是做你心裡隨時被替換掉的那個人……",它在七重的腦海中重複迴響著,越來越小,越來越遠。七重只想輕輕地依靠過去,讓他知道"是的,我也和你一樣"。可是怎麼辦?一切像是被時光用力拉出的迷幻光球,旗原的影像突然不見了,她只是覺得自己快要重重地朝地上摔下去了,所以本能地伸手用力想要抓住周圍的某樣東西。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她。"老師,老師……"遠遠地,她聽見旗原的聲音,睜開眼睛,看見視線裡那張熟悉的臉後,心裡才慢慢放鬆下來。旗原坐在白色的床邊,身後的淺藍布簾被風吹得微微揚起來,又緩緩收回去。她環視了一下週圍,問他:"這是……哪裡?""回去的船上。""船?"她喃喃自語著,臉上仍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突然昏倒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昏倒的七重,此刻腦海裡全是旗原在廣場那邊說過的話。"我可以愛你嗎?哪怕是做你心裡隨時被替換掉的那個人……"這句話像帶著法力的魔咒般,讓她不安。因為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是他,自己的學生。因為自己心裡……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七重有些心虛地側過身去,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藍色的被褥紋理中。落在她背後的目光燙到她想要逃開,而腦海裡卻不斷地重複著雨幕中被他吻到的畫面。她內心掙扎著想甩開自己要轉過身去的念頭,整個人都沉進某種一開始就註定永遠無法抽身離開的失落裡。對於她,這不是漸漸駛向彼岸的船,而是帶著自己慢慢墜落的斷臂滑翔翼。異常的安靜一直維持到船靠岸。衣服已經在船上被烘乾,還帶著暖氣片上的味道。在船艙的狹小甬道站著穿上它們時,七重的腦海裡無端閃現出不知哪部老電影中的某個畫面:同樣狹小的空間,近在咫尺的距離,不小心碰觸到的肢體,然後是男女主人公熱烈擁吻的鏡頭……她想象中愛情的樣子即使在她和隆之間也沒有發生。隆是那樣體貼溫和的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會徵求她的意見。她自己也總是想做到規矩聽話,禮儀和教養是她生活中很重視的一部分。隆和她之間不曾有過的畫面,不停地在她腦海裡重複著,突然,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呆呆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