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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法揣測七重心裡在想著什麼,旗原更覺得自己只能是那個悲哀的旁觀者了。"這裡好多了。"她回頭看他,淺淺的笑容裡傳遞的資訊,讓旗原心裡慢慢恢復了溫度。時不時有人經過身後的廣場,奔跑著穿過雨幕的腳步聲急急地傳來,敲打著旗原的心房。他默默地從後面注視著她,只覺兩人間的距離像無法穿越的海洋。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有點冷吧?"說完,旗原將身上的米色外套嚴嚴實實地罩在了她身上。即使隔著厚厚的衣服,七重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熱體溫,像一個恰如其分的擁抱那樣,七重緊繃著的心不禁變得柔軟起來。"那時,社團的同學經常玩詞語接龍游戲,大家都得遵守規矩,比如誰輸了,那個人就得站在這裡向過路的同學大聲唱校歌,聲音要足夠大……""你也在這裡唱歌了嗎?"七重孩子氣地笑著搖搖頭。她轉身望向身後,喧囂的風雨被長長的宣傳欄擋在了另一個世界裡。她記起當時坐在自己前面的人說的詞是"if"……如果火光中真的存在永恆,如果可以阻擋見證離別的流螢,如果堅持恬靜悲傷的等待,如果沒有視線裡身影清晰的轉身,如果有更加長久的可能,如果能去往夢境中的時光,如果能逃離牽絆的絕望,如果沒有燃燒的回憶,如果冷漠後隱藏的是幻想,如果……當過去的片段在她心裡徐徐回放的時候,旗原突然歪著頭在七重的鼻尖上親了親。被旗原的舉動嚇到的七重,眼睛睜得異常大,表情驚愕地愣在那裡。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事情的那一刻,她轉身穿過宣傳欄板間的空隙,慌忙逃回到宣傳欄的另一面。風雨聲一陣高過一陣地侵襲過來,像在大聲問她"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旗原的舉動讓她有種高熱的暈眩,她想衝進雨裡,好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下,可跟著她從宣傳欄後面過來的人卻追到了跟前。旗原注視著她,因為那眼神吸引著她,所以才驅趕著她逃離。邁開腳步只想用力朝不知名的前方跑去的七重,在臉上、頸上、頭上全都碰觸到冰冷的時候,突然被一隻手用力地拉了回去,她整個人重重地撞進那個臂彎裡。遇見是錯的,成為他的老師是錯的,和他去領建築設計獎是錯的,看他打籃球是錯的,到圖書館去是錯的,來這裡是錯的,散步是錯的……身後的冷雨近乎瘋狂,所以雨是錯的。自己的心裡沒有厭惡所有的錯,所以這也是錯的。她掙扎著想離開。旗原的雙手用力地擁著她,慢慢讓她貼近自己的胸膛。平時她眼裡的那個孩子似的旗原,此刻的胸膛卻像一個男人一樣寬厚。心底已經開始動搖,她一邊使勁推開他,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一邊說著:"放開啊,瘋了嗎?放開……"她還沒有念出他的名字,世界便靜止了下來。是五月清晨帶著心裡的念頭將自己拋進原野,是第一次慢慢潛入靜海里的恐慌與依戀,是對他的氣息的痴迷,明明臨淵卻不願意轉身。一切都不再屬於時間。他輕輕地閉上眼睛,專心地告訴她,他有多麼認真。他有些笨拙卻十分溫柔的試探,是一個男人內心深處的疼愛與憐惜。她心裡充滿了負罪感。可是,溫暖,讓人眩暈的甜美,沒有緣由的迷戀,還有之前一直被理智的自己不停驅趕的思念,現在一齊找到她,無力感讓她沿著理智的沿壁慢慢沉落下去。在細膩而綿長的幸福感裡,七重開始小心翼翼地回應。這樣一定會受懲罰的,會被打入十八層以下的地獄,永世無法再回到地面的……可她都不害怕,是因為可以和他一起跳下去嗎?不知道過了多久,旗原才慢慢鬆開自己的手,輕輕地擁著她,讓她靠在離自己心臟最近的地方。他將臉埋進那濃密的黑髮裡,喃喃地在她耳邊自言自語:"我可以愛你嗎?哪怕是做你心裡隨時被替換掉的那個人……"幸福也是痛的嗎?如果幸福是甜的,為什麼聽到這樣的話後,她的心裡反而會感覺到痛?像被細細碾過後的殘像,冷酷地在她眼前展現無法繼續的事實。"你是他的老師。"耳邊不斷重複的聲音像轟然傾倒的山體,所有的稜石頃刻間全都朝她落下來。她向廣場中間跑了出去。淋漓的,冰冷的,慌亂的,她覺得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沉,整顆心被急促的呼吸逼迫到無處可去的境地。只是覺得眼前突然漆黑一片,她隨即癱軟在身後跟著追上來的旗原懷裡。2七重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模糊的光亮,它們慢慢幻化成一條時而灰暗時而澄藍的光道。她被什麼驅使著,順著光道往裡面走。在光道的另一頭,七重看見了站在宿舍樓下的隆。隆什麼時候回來了?她高興地想著這些,開心地笑著朝隆跑去。可是,在光道的另一邊,七重看見了廣場上正淋著雨離開的旗原。她的腳步慢了下來,最後站在原地望著旗原的背影,莫名地難過起來。她沒有朝宿舍樓下的隆跑去,而是慢慢地走向旗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