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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坐了一會兒,就越發覺得冷了,我抱緊了孩子,正在心裡默默地哼著“為了你受冷風吹……”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了來,我凝神聽了聽,不是花盆底兒而是靴子的聲音,那應該是秦全兒回來了,可再聽聽,又彷彿不是一個方向傳來的。我閉緊了嘴巴,只是安靜地坐在原地等待,要說這些年在宮中得到的教訓之一就是,不論你聽到任何聲音,請不要隨便起立走動,不然很可能會踩到雷。“九哥,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半天了,老爺子那邊兒有動靜了嗎?”十爺刻意壓低的聲音突然傳了來,我身子不自覺地一僵。就聽十爺唸叨著,“這老十四也真是的,這節骨眼的,一轉眼兒人就沒了,八哥已經派人去找了,說什麼這回也不能讓老四他們再佔了先。”“哼,”九爺輕哼了一聲,“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語意帶了兩分不屑,更多的卻是森寒。我心裡一涼,十爺的聲音卻是一滯,過了會兒,才訥訥地說了句:“你是說他去找……”“好了。”九爺打斷了他,“有什麼話回去說,張廷玉他們方才被宣進去了,我送太醫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咱們先去找八哥聽戲吧,你出來得太久,多少人盯著呢。”“喔。”十爺愣愣地應了一聲。我平心靜氣地坐在原地不動,卻能猜到他們在說西征的事情,估摸著九爺是剛從康熙那兒回來。在這時分,康熙宣了首輔們進去,自然是去商討這場自熙朝以來最大的戰敗了,也難怪一眾阿哥都蠢蠢欲動,百萬雄兵在手,就等於王權握了一大半,更何況康熙沒有再立太子,誰能帶兵,自然可以看出所謂的“聖意”。“哼。”我忍不住低哼了一聲,就是因為對這“聖意”的錯估,八爺和十四阿哥才會兵敗如山倒吧。“誰在那兒?”九爺突然厲喝了一聲。我的心猛地一跳,差一點叫出聲來,我沒動也沒出聲,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沒等想明白,就聽到一個小太監有些驚恐的聲音:“奴才劉貴給九爺、十爺請安。”我緩緩地吐了口氣出來,嚇我一跳,還以為……“唔,你來這兒幹什麼,鬼頭鬼腦的。”十爺大咧咧地問了一句。“回爺的話,奴才過來找十三福晉,她要的車備好了……”那小太監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悄悄地站起了身,貓著腰一步步地往亭子上走。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九爺他們定料不到我非但不躲不閃,反而往那最顯眼的地方去。“九哥——”十阿哥低促地叫了一聲。“行了。”九爺輕喝了他一聲,頓了頓,又衝那小太監說,“我們沒看見什麼十三福晉,誰讓你來的?”那小太監恭敬地回說:“是德主子宮裡的陸公公。說是小格格不舒服,十三福晉要先回府,吩咐了奴才到翠波亭這邊兒來迎,陸公公也沒說得太清楚,估摸著福晉可能帶著小格格在廂房那邊。”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秦全兒果然精靈得很,知道這種事兒跟四爺越不沾邊越好,先去回了德妃,讓她再去吩咐人送我回去。“唔。”九爺淡淡地嗯了一聲,“那你去吧。”“喳。”小太監應了一聲。腳步聲響起,聽著是往我方才來的方向去了。等那小太監去得遠了,底下突然安靜了起來,只偶爾傳來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緊緊地抱住了薔兒,縮在了亭子的柱子後面,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寂靜中,彷彿都能聽到自己心臟怦怦的搏動聲。過了會兒,“九哥,我這邊兒沒人,你那兒呢?”十爺雖然壓低了嗓門,靜夜裡聽來還是分外清晰。我忍不住又往裡縮了縮。“沒有。”九爺冷回了一句。“那丫頭那麼精,就算人在這兒,估摸著一聽咱倆說話的聲音,早跑了。”十爺大大咧咧地說了一句,好像放下了心來,嗓門也大了起來。“算了,在不在這兒都無所謂了,哼。”九爺陰沉地說了一句,“咱們先回去吧,這又耽誤了不少工夫了,八哥估計都急了。”“哦。”十阿哥渾不在意地應了聲,然後突然問了一句,“咦,九哥,你手裡……”他話沒說完突然沒了聲音,支吾了一下,才大聲說了一句,“那咱們走吧。”說完靴子聲響,不一會兒就沒了聲音。我微微探了頭出來,剛好看到不遠處九爺、十爺的背影一閃而過,可心裡並沒有躲過一劫的安定感覺,反而跳得越發厲害。想想方才臨走時,十爺說的那句,手裡什麼的,雖然沒聽清楚,可是……我不禁皺了眉頭,心裡越發覺得不對頭,胤祥的笑臉突然從腦海裡一閃而過,我心一悸。再等了一會兒,我慢慢地探出了身子,四下裡張望了一下。登高好望遠,方才在亭子下面,只覺得四周黑漆漆的,不辨方向,可這會兒底下的宮牆殿宇,花園走廊就著搖曳不停的延綿宮燈,瞬時出現在我眼前。九爺他們離去的那條路,是通往暢音閣方向的正路,而它的右邊還有清音苑,清音廊曲折相連,左邊才是萬字樓。方才聽秦全兒說,一干貴婦們都在萬字樓,而阿哥們則陪著皇親國戚們在暢音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