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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小桃兒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交給了秦順兒,又轉過手來幫我把大氅穿好,再抬頭,她眼圈兒又紅了。我笑了笑,“好了,我只是進宮而已,倒是你,幫我把薔兒帶好,回來要是看她瘦了,我可不依。”小桃兒強笑著點了點頭。我轉身往外走去,雪花一下子撲面而來,冰冰涼涼地化在了臉上,令人精神為之一爽。秦順兒伺候著我到了府門外,宮裡的天青油布馬車早已等在門外,幾個太監正一動不動地垂手侍立著,猛一看,還以為是幾個雪人。見我出了來,這才行動迅速地搬了腳踏子過來,又接過了秦順兒手裡的包裹,放入馬車中。我撐著秦順兒的手進了馬車,在他鬆手的一剎那,我問了一句,“今兒是幾啊?”正要放下簾子退下的秦順兒一愣,趕緊回了一句,“主子,今兒已經十一了。”“喔——”我點了點頭。秦順兒見我無話,這才放下了車簾子。馬車搖搖晃晃地開動起來,“十一嗎?”我低喃了一句,那也就是說,離那個日子只剩下兩天了……屋裡檀香繚繞,德妃虔誠地跪在菩薩面前不停地祈禱,我也跪在她身後的蒲團上,心裡卻只是在猜測著,胤祥他們真的準備好了嗎,史書上的記載沒有騙人吧,今天已經十二了,還有一天……“魚寧,魚寧……”德妃的呼喚聲突然闖入了我的腦海,我驚醒了一下,一抬頭才看見德妃正回過身來看著我,“你怎麼了?”她緩聲問了我一句。“沒事兒。”我微微搖了搖頭,搪塞地說了一句,“只是一時有些頭痛。”德妃隨意地點了點頭,示意我扶她起來。我趕緊站起身來,輕輕地扶她站了起來,坐到了佛堂一邊的春凳上,又倒了杯參茶給她。德妃接了過去慢慢地啜飲著,過了會兒突然問道:“你頭痛得厲害嗎?”我搖了搖頭,“也沒有,老毛病,習慣了。”她定定地看了我兩眼才垂下了眼,淡淡地說了句,“那就好。”自打我進宮來,德妃就一直把我帶在身邊,倒是四福晉和十四福晉分別帶著各府裡的女眷,在兩個側廳裡焚香祈福。宮裡的氣氛越發地緊張,宮門口守衛著的內監也多了起來,嚴防各宮裡的人互相亂竄。吃飯要麼是陪著德妃,要麼就是自己一個人,睡覺也是睡在德妃睡房外的小花廳裡。四福晉和十四福晉也是分開的,並不相處於一室,因此我跟那些女人們雖然是共處一院,竟然是連一面都見不到。儘管我對見不到四福晉她們這件事兒一點也不介意,可心裡畢竟有些奇怪,只是德妃不說,我也不能掐著她的脖子去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十一月十三日,雪下得越發地大了,扯棉絮似的不停地飄著,剛消停了兩天的北風也呼呼地颳了起來,聽起來有些撕心裂肺的。我一天都是心不在焉的,腦子裡空白一片,機械地做著平常在做的事情,潛意識裡卻在等著那一刻的到來。不知道德妃心裡是怎麼看我的,一時間我也顧不上她的想法,只是偶爾視線從她身上劃過,才發覺她也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神經緊緊地繃了一天,直到伺候著德妃睡下,宮女們也都退了出去,我才木木地走回了自己的床榻上,放下簾帳,抱膝坐下。“不會吧,事情不會有變吧?”我有些神經質地自言自語著,之前的每件事不都在它該發生的時候發生了嗎?難道……”我情不自禁地開始啃著手指甲,那股難言的壓力越發如吸飽了水的海綿一樣,沉重地壓在了我的心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突然覺得外面有些混亂,可仔細聽聽,依然只有風聲呼嘯。我重重地靠回了板壁上,“唉——”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等我這口氣出完,就聽見長春宮的宮門被開啟的聲音。我如被雷擊一般地坐了起來,宮門一旦下鑰,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直到天明,都是絕對不允許開啟的。裡屋傳來了哐啷一聲,接著就看見德妃跌跌撞撞地從屋裡跑了出來。她向我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麼黑的屋裡又隔著一層簾幕,她的眼珠卻反射著灼人的光芒。屋門嘩地一下被推開了,兩個宮女惶然地舉著燈進了來,還沒等她們開口,一個太監撲了進來,一頭跪在地上,悽啞地哭喊了一句,“德主子,皇上——駕崩了。”他話音未落,“娘娘!”宮女們驚叫著衝了過去,扶住了已然軟倒的德妃。屋裡頓時亂成一團,有哭的,有喊的,一個宮女忙上前去給德妃揉著胸口,沒兩下,德妃就吐了口氣出來,宮女們手忙腳亂地扶了她坐好。她用手在胸口用力地壓了壓,就伸手推開了眼前的宮女們,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住了那個小太監。我也無意識地用手抓緊了心口,只覺得心臟跳得好像很慢又好像很快。好在那太監終是把下面的話說了出來,“方才隆科多大人已宣佈了皇上的遺詔。”說到這兒,他重重地嚥了口唾沫,那聲音在這呼吸都已不聞的屋子裡,大得彷彿是在平靜的湖水裡扔了一塊石頭。他喘了口粗氣,一字一句地把那封詔書背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