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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明白的,您放心。”趙鳳初應答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兒可是你難得‘領了差事兒’到我這兒來的,八爺那邊怎樣了?老十四的探馬不是三個時辰一趟嗎,如今他們聯絡可還像從前那麼瓷實?府中有什麼動靜?”胤祥換了輕快些的語調問道。趙鳳初恭聲答道:“是,依奴才看來,十四爺現在對京裡的情況也有些吃不準了,倒是八爺攔了不少訊息,十四爺他雖然……”我緩緩地轉過身,慢慢地往回走去。因為頭暈,身子就有些搖晃,可歪歪斜斜的竟也沒有摔倒,終究還是一步步蹭了回去。眼瞅著臥房就在不遠處,我的腿突然一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奪嫡·下不是不明白什麼叫現實,也不是猜不到胤祥他們有很多隱秘不會讓我知道,可剛才那短短的幾句話,卻把我之前所經歷的、所猜測的、所自以為明白的很多東西一下子打了個粉碎。“福晉。”耳邊突然傳來了小桃兒的驚叫聲。我有些昏沉地看了過去,只看見了燈火中人影閃動,頭腦中卻是一片黑暗……一時間只覺得周圍亂糟糟的,忍不住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嘶——”我倒吸了口氣,頭部有些沉甸甸地疼。耳邊不時傳來有些惶急卻又刻意壓低了的模糊聲音,唯獨一個怒吼著的聲音十分清晰。我用力眨了眨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一轉頭,看見胤祥正暴躁地在屋裡走來走去,“秦順兒,林太醫怎麼還不來?要是他再不來,我就……”“胤祥。”我大喊了一聲,耳朵裡反饋來的卻是一聲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可胤祥卻一個箭步就躥了過來,“小薇你醒了?你覺得怎麼樣?頭疼不疼?身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你……”一連串兒的問題飛快地從他嘴裡冒了出來。我愣愣地看著他,他臉色有些紫漲,一根青筋卻凸顯在額頭,不時地跳動著,眼睛裡閃爍著無盡的關心和些微的恐懼。見我直直地看著他卻不說話,他臉色漸漸地白了起來,聲音竟然有了一絲顫抖,“小薇,你沒事兒吧,你……”他的擔憂著急害怕彷彿一根針一樣,一下子捅破了我心中那個脹滿了懷疑、受傷、背叛、心痛等等各種黑暗氣體的氣球。“呼——”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對他微微一笑,“我沒事兒,只是頭疼而已,瞧你急的。”胤祥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見我確實是面帶笑意,神志清醒,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將他的頭埋在了我的胸前。一股熱氣頓時透過薄被,吹到了我的胸膛上,熱得讓我覺得有些燙。“小薇,小薇,小薇……”胤祥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他就這麼不停地念著我的名字。我的眼淚不可抑制地掉了下來,只能用手輕輕地捋著他的頭髮,低聲說:“我在這兒。”過了一會兒,胤祥抬起了頭,眼中稍微有些發紅,他清了清嗓子,“只要你沒事兒就好,我……”他話未說完,滿頭大汗的秦順兒跑了進來,“爺,林太醫到了,奴才領他進來……啊,福晉醒了!”他話說了一半才看見我正清醒地看著他。胤祥低頭柔聲對我說:“既然太醫都來了,還是讓他看看吧,八成你也受了風寒了。”我點了點頭,聽見他說風寒,突然想起薔兒,忙伸手抓住欲站起身的胤祥,“對了,薔兒她怎麼樣了?”胤祥忙安撫地拍了拍我的手,“她沒事兒,只是受了風,太醫說不用吃藥,喝點薑糖水就可以,你放心。”我疲累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任憑胤祥出去和太醫寒暄,心裡只是不停地告訴著自己,沒有人乾淨得一如初雪,而我嫁的是個皇子,一個會去爭奪皇位同時心裡也有我的皇子……胤祥為我做得夠多了,更何況,我也不覺得他事事都告訴我會讓我過得比現在更幸福,今晚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我就一直這樣告誡著自己,直到自己沉入深深的睡眠中去。轉眼到了十月,內庭裡傳來了各種訊息,康熙的神志已經有些不太清醒了,朝中之事已完全不能打理。上書房的那幾個大臣都陪在他身邊,眾阿哥們卻都被擋在了暢春園之外,個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面子上卻還得做出一副哀慼的樣子來。進了十月,我就再沒看見過胤祥,他和十七阿哥一直都守在四爺身旁,只有秦順兒偶爾地帶些話兒來給我,無非是讓我保重身體,看好薔兒云云。我深知現在已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時刻,因此只是讓秦順兒告訴胤祥六個字——“一切安好,勿念”。十一月終於來了,京城裡暴雪肆虐,狂風呼嘯。聽府裡的小太監們說,京城四周搭滿了帳篷,都是那些各省的外派大員,在等著給皇帝請安,或者說是等著給老皇帝送行,然後再弄明白究竟會向哪個新皇請安。每個大臣心裡都有個小九九,也都在暗自祈禱,自己沒有押錯了邊兒吧。我靠在窗邊靜靜地望著緩緩飄落下來的白雪,手裡不停地編制著一根帶子。自打那晚之後,我總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