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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我剛才的那句話,就能解了胤祥心中那個陰暗的疙瘩,那只是個讓人逃避道德底線的藉口罷了。那個陰暗得讓人無法說出口,卻實實在在深埋於心底的念頭,可能就像一把鈍刀,在一點點地切割著每個皇子的心,他們卻已無暇去哀嘆他們父親即將到來的死亡,只是因為他們全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明天……不管出於什麼想法,第二天我老老實實地跟著鈕祜祿氏走了,一路上就聽見薔兒唧唧呱呱的笑鬧聲,弘曆為了陪她,竟然沒有騎馬,而是規規矩矩坐在了馬車裡。我和鈕祜祿氏隨意地談笑著,看著弘曆好性子地任憑薔兒在他身上揉搓來揉搓去,臉上卻沒有一絲不耐。我很早就放棄了去研究乾隆皇帝個性的想法,既然他七歲的時候我就看不透,更不用想在以後的歲月里弄明白。可不管怎樣,只要讓他對薔兒處出了真正的親情,那麼薔兒在未來的歲月裡,就會有了一個強而有力的保障了。雖然我不知道鈕祜祿氏母子與我親近的真正想法是什麼,可想想自己一開始接近鈕祜祿氏的目的也並不純潔如白雪,心裡也就釋然了。我已經努力地去給薔兒種樹了,能不能遮蔭乘涼,卻還要看她自己。庵堂裡的姑子們一見了鈕祜祿氏和我都是笑臉相迎,忙前忙後的,依我看來對我們倒是比對她們日日供奉的神佛來得還要恭敬些。鈕祜祿氏倒真是一心虔誠我佛,一聽講經最少也是一個時辰,我也只能無語相陪。可沒過了兩天,薔兒可能是因為到了新鮮地方玩得太瘋,夜裡睡得也不踏實,隔天就咳嗽起來,身上也有些燒熱。鈕祜祿氏想叫人去請太醫來,我嫌麻煩又耽誤時間,只好哄著薔兒先跟我回家。“姐姐,真是對不住了,誤了你的正經事。”鈕祜祿氏一笑,隨著馬車的搖晃,她頭上的墜子也是不停地擺著,“瞧你說的,要是這樣說,那還不如說因為我叫你們來,薔兒才受的風,我的罪過豈不是更大了?”我輕拍著懷裡已經睡著的薔兒,“其實你不用跟我回來的。”“好啦,看見薔兒這樣,我的心也放不下,哪兒還能靜下心來吃齋唸佛。”我們相視一笑,鈕祜祿氏說完伸手輕輕摸了摸薔兒的額頭,“還好,熱得倒不厲害。”過了兩個時辰,京城已豁然在望,沒一會兒就進了城,天色黯淡,路上的行人已經少了許多。我婉拒了鈕祜祿氏要送我回去的心意,她見拗不過我,只能任我下了車,笑說下次讓我陪她多住幾天,我忙答應了,這才目送著她的馬車往雍和宮的方向走去。走出了很遠,弘曆還探出了頭朝我們張望著。我上了馬車,馬車裡守著的小丫頭示意薔兒還在睡,我點了點頭,替薔兒緊了緊被子,“滿子,我們回去吧。”我輕聲說了一句。外面的小太監應了一聲,一聲鞭響,馬匹繼續前進,侍衛們也紛紛上馬前行,自有人先行回去通知。又過了半個時辰,十三貝勒府的輪廓隱見。“你去告訴滿子,從角門那兒進去就是了,別又折騰得人仰馬翻的。”我低低吩咐了一聲,那小丫頭忙湊到門邊,撩起簾子來說了句。“知道了。”小太監乾脆地應了一聲。沒走一會兒,角門已經到了,早有人迎了出來,車子三拐兩拐進了二門。我一下車,小桃兒已跑了過來,伸手接過了薔兒,臉上已變了顏色。我忙低聲安慰她,“她沒什麼大事兒,只是咳嗽,身子有些發熱,去請太醫了嗎?”“是,貴和一來報信兒,我就打發人去請了。”小桃兒恭聲回了一句,又說,“十三爺還沒回來呢,秦順兒今兒也跟著去了。”“嗯!”我點了點頭,就邁步往裡屋走,身後的小桃兒不停地念叨著什麼就不應該去,又說一定是那庵堂的地氣不好,接著又數落起跟著我出門的小丫頭,說她連服侍都不會,這才兩天,就能讓小格格生了病。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除了不敢說我的不是之外,能數落的都被她數落到了。還沒等我進門,一個小太監跑了過來,叫了聲“小桃兒姐”,接著一眼看見了我,忙得給我打了個千兒,我隨意地揮了揮手就要進門。倒是身後的小桃兒問了一句,“太醫來了嗎?”我聞言站住了身子,回過身兒看著那小太監,他忙恭敬地回說:“福晉,太醫已經來了,不過不是平常給咱家看病的林醫正,今兒當值的不是他,是個新來的姓方,奴才也不認識,請是請回來了,可奴才還是想著回來問問,能不能再去家請了林太醫來?方才好像看見秦總管的背影兒,可叫他也沒理,許是奴才看錯了,又怕裡邊著急,這才趕緊進來先回事兒。”“嗯。”我點了點頭,又回頭對小桃兒說,“你先帶薔兒去耳房給這位太醫瞧瞧,只是拿了方子先別抓藥,知道嗎?”“是,奴婢明白。”小桃點了點頭,忙領著一干丫頭,帶著薔兒走了。“你說秦順兒已經回來了嗎?”“看著像,不過不知道去哪兒了,要不要奴才去找他?”我想了想,“不用了,你先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