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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竹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霸道,但還是說了。喬晉嘆著氣,眼睛卻不敢看惠竹。喬晉看著腳下的一塊地板,想著秧秧的任性,想著秧秧的隨便——他實在是不想再接受她了,況且,他還想著笛子,也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混亂的沒有頭緒的思維。四周是安靜的,喬晉知道惠竹在等著自己的回答,而他也沒有拒絕的勇氣和理由,他點了頭。惠竹走了,秧秧堅決要她走——秧秧最怕讓惠竹為自己操心。現在笛子輕輕地站在了昏睡中的秧秧的床前,動作極輕。她怕她會醒來,她不知道該怎樣來面對她,她愧疚得很。秧秧的臉色有些慘白,秧秧的手腕纏著厚厚的紗布,紗布裡浸出來猩紅的血漬,觸目驚心的紅,那紅讓笛子腿也軟了,呼吸也急促了。她到底醒了,微微地睜開眼睛,看到面前張皇流淚的笛子——多可惡!多虛偽啊!她想,她的疼痛感因此而膨脹起來,她從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滾出去!”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震驚。笛子蹲了下來,壓抑地哭泣,然後輕聲地喚:“秧秧!”“滾出去!”秧秧看著窗外那青白的天空。大雄扶住了笛子,大雄把笛子架了起來,他想現在笛子離開是最好的,他輕聲地安慰著笛子:“先出去,等金老師好些再來看吧。”秧秧突然笑了笑,轉頭看著大雄說:“大雄,你也奇怪,戴綠帽子戴得挺開心的嘛。”大雄是個“協調能力”很好的人,他知道事情的緣由,知道笛子希望的事態發展方向,也意識到這是最好的“澄清”機會:自然,不刻意。於是大雄抓住了這個機會,十分坦然地說:“金老師,我就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意思了,我整天都和笛子在一起,寫生的時候更是從早到晚在一起,我就不知道金老師怎麼會說我戴綠帽子了呢?”說了,又覺得秧秧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多說,就說:“金老師你休息,我們下次再來看你!”走廊的椅子上,笛子虛脫一樣地靠在大雄肩上痛哭。大雄捏了笛子的手,一點一點地捏,然後說:“沒事的,笛子,沒事的。”“謝謝你,大雄。”笛子說。大雄感慨地嘆息,使勁捏了笛子的手,說:“以後就好了,以後就好了!”病房裡,喬晉在秧秧倔強的目光注視下走了過去,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無可奈何地看著她。秧秧伸出滴著點滴的手,卻只在空氣中虛晃了一下,就放下了。喬晉輕握了她的指尖,說:“要什麼?”秧秧搖頭,眼淚珍珠一樣的滑落,心裡依然糾結著痛,只是,大雄剛才那些話又讓她有些些的釋然。她用還虛弱的聲音問:“真的想離開我?”他看著她的眼睛,感覺著自己的無力,他聽見自己艱難地說:“沒有,秧秧,我只是覺得有些累……好好休息,我們現在不說這個……”秧秧卻把他的手抓緊了,死死地,她說:“真的不再愛我了?”他有點點的停頓,之後緩緩地說:“沒有,秧秧……沒有那回事……藥水快沒了,我叫護士,好好的,趕緊好起來!”說了他對她露出輕柔的笑,那笑淺薄地安慰了她的疼痛和慌張,她看著他出去,很溫暖的背影。她扭頭,看了窗外青白的天空,幽幽地嘆出一口氣。而他,也在心中悠長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自由的了。玫瑰花精(六十四)“金老師他們!”大雄示意笛子看,現在他看見有關笛子的一切,都是覺得親熱的。笛子一把拉了他的手,向前走去。車裡,金二土爬在車窗上叫著:“笛子姐姐!”每次遠遠地看著,金二土都會這樣叫,像是和笛子十分親密的樣子,真的到了笛子面前,卻又忸怩得很了。坐在後排的喬晉下意識地轉頭,在擺滿了小攤位的人行道上搜尋半天,看見笛子拉著大雄在人群中匆匆地走著。心裡,難免地覺得惘然。一扭頭,看見秧秧明悉一切的目光,那目光裡,分明有一些恨恨的神情。喬晉掩飾地把頭再一次扭了過去,心裡覺得有些彆扭,直覺得沉鬱得很。秧秧手腕上的疤痕醒目地留在那裡,讓人更加生出疲憊的感覺。秧秧在醫院時喬晉不能不收斂起自己的衝動,安撫失控的秧秧。秧秧說她相信了大雄的話,卻明顯和笛子疏遠了,甚至再也沒有去那出租屋住過——她終究是敏感的。“要不要把笛子也叫上?”抱著二土坐在前排的李麗問凡鵬。她一直想要做個開明的現代女人,對凡鵬前妻的女兒,不管跟著誰過,她都要表現出她待人的風度,因為這關係著她是否完美,和笛子的感受倒沒有什麼關係。她看到了笛子身邊的大雄,就問:“那就是大雄?小夥子也挺帥的嘛。”現在一家人都知道了大雄,因為秧秧在飯桌上宣佈過。凡鵬沉吟了一下,說:“算了吧,再說票也送出去了,下次吧。”他們今天要去市劇場,看一個二流芭蕾舞團來這裡的一場演出。這座城市文藝生活的匱乏,讓一切演出都顯得有必要參與。而這是秧秧割腕以後,第一次大家像一家人一樣在一起。凡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