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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盼望了近三個多月,那個臺灣畫廊的人才過來,拿走了秧秧的幾幅風景和人體畫,還有笛子的那幅《浴女》和兩幅《瓶花》。經過秧秧的討價還價,笛子得到了九百塊,那個人喜歡笛子的顏色,幾乎可以完全地還原的顏色。秧秧得到了三千多,秧秧畫這種畫特別快,又快又好,秧秧也不在乎別人叫她‘菜畫大師’,這是一種揶揄的叫法。“有本事自己畫畫!其實他們自己也畫的,只是畫得太爛了,別人不收而已,誰要是買他們的一幅‘菜畫’,還不樂得屁顛兒屁顛兒的!崩潰!”秧秧叼了煙不以為然地說。秧秧讓笛子辦了一張龍卡,把錢全存了進去,秧秧說這卡存笛子自己掙的錢。“笛子,你可以自立了。”秧秧對笛子說。有空的時候,笛子會跟了秧秧一起去離這裡很遠的市中心,那裡和這兒是兩個世界,喧囂而浮躁。笛子和秧秧挑選著自己喜歡的衣服還有化妝品。她們擠在安莉芳狹窄的試衣間裡,給笛子試戴胸衣,一件紫色的帶著蕾絲花邊的胸衣。“女人,內衣也是重要的,以後不用媽媽給你買了,她買的不好看,也不合身,自己買吧。”秧秧把笛子的胸部往胸衣裡使勁地託了託,說,“這樣才是正確的穿戴胸罩的方法,這樣才有效。”在秧秧的手的撫摩下,笛子笑了起來,說:“癢!”秧秧也笑了,賭氣地又把手伸進了笛子的衣服,說:“鬱悶!以前還不是經常摸的,怎麼沒有聽見你說癢!”笛子彎著腰笑起來,使勁地往外拽著秧秧的手。笛子看那標籤,那價格在她眼裡是昂貴的,但秧秧執意要送給笛子,她要笛子的第一件像樣的胸衣是她買的,這樣才有特殊的意義。笛子和秧秧牽手走在人來車往的街頭,手裡拎著大包的東西,一些美麗的東西。旁邊有很多的人經過,笛子快樂地捏了捏秧秧的手,笑容在臉上放肆地綻放。玫瑰花精(三十一)笛子面對自己面前的兩個畫框,沉吟著,拿不定主意。那個寬的更接近古典風格,很適合她剛完成的一幅臨摹的古典油畫,框條窄的那個感覺更現代,她喜歡。或者,古典的繪畫配上現代的外框,也有一種意想不到的效果。身後木料的碎屑被人踩著,嘩嘩地響,這裡生意很好,因為在學校裡面,並且價錢便宜。笛子轉身,對正在刨木頭的工人說:“師傅,要這個窄邊的,尺寸就是剛才你記的那個。”“好嘞!過兩天來取吧。”一身木頭屑子的工人回答著。她一偏頭,發現站在那裡寫尺寸的人竟然是他。他也剛好抬起頭來看她。她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越紅,越要掩飾,越是要掩飾,就越是面紅耳赤起來。“做畫框?”他問。“啊。”她答應著,把做好的兩個內框拿了就走。“你能拿動嗎?我幫你。”他把紙條交給木工,就來接畫框。她要給他,又不想給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他把畫框接了過去。他們一路走著,沒有說話,到路口分岔的地方,他問:“去哪裡?”她微微低著頭,因為臉還是熱的,她說:“去教室吧。”他們走上了去教室的那條路,依舊沒有說話。教學樓裡走動著三三兩兩的學生,她想做得自然一點,可是很難。他把畫框扛了進去,放在牆邊,在幾個學生驚訝的目光中離開。他走了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並沒有謝謝他。但是,情緒卻這樣高漲起來,一種很秘密的藏起來的快樂。校園生活是豐富多彩的,笛子參加了學校一年一度的學生畫展,還有油畫系學生作品展。笛子發覺,自己其實是個好強的人,在繪畫方面十分的好強。笛子喜歡在教室裡的時間,喜歡坐在畫架前的高凳子上,聽著小錄音機裡放著王菲的歌畫畫。四年級的秧秧已經意識到了更深的東西。在中國還沒有繪畫消費意識和市場的時代,繪畫是個主流以外的職業,一種自娛自樂的行為,像羅中立的《父親》那樣能夠感動一代人的作品,在今後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了。在物質氾濫、文化氾濫的今天,人們追逐著自己慾望中想要的東西,茫然而執著。人們關注著社會主流的動態,而藝術對這個浮躁的社會來說,是邊緣的,不被重視的,關注藝術的人,只能是搞藝術的那些人。大家幾乎是關起門來,畫自己的,說自己的,別人摻不進來,也沒有興趣摻進來。於是,秧秧決定投考實用美術的研究生,一種畢業以後可以融入主流社會的職業,秧秧要考裝潢環藝專業。與此同時,凡鵬已經為秧秧準備好了後路——留校當老師。即將面臨的畢業創作對秧秧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學英語。秧秧很鬱悶——考研究生其實也就是考英語,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專業再爛,也都是能過的,反而在平時一點都用不上的應試英語上卡人——但想要順利過關,只能惡補英語。但是偶爾的狂歡還是有的,在平時的週末,秧秧也會拉著同學和笛子一起去蹦迪,蹦到出來時才發覺已經沒有力氣走路